若不是每天早晨来她院前瞧一眼,今日她刚好不在,他偏巧就来了,而后发现她不在房里?
她与寻隐出入都是无声无息的,不可能有人察觉。
钟离榭低头不答。他既然不愿回答,多半算是默认了。
姚知雪努力抑制自己嘴边的微笑,但那感觉实在太甜蜜,她根本控制不住,最后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这时,门外有人低声喊了一句道:“王爷,时辰快来不及了。”
“知道了。”钟离榭又对姚知雪说,“师父快些去休息吧。”
“你不问为师去了何处吗?”
“那是师父的自由,弟子不会过问。”
姚知雪默了默,道:“大祀是何时?”
突然提及大祀,钟离榭略有惊讶,道:“三五天后。”
“你能不去么?”
“皇室皆需到场。”钟离榭笑道,“师父若觉得寂寞,往后几天弟子带师父在京都好好玩。那天一过,晚上回来后我们便可准备回闻栖峡。”
真的……真的能一起回去么?
钟离榭对姚知雪一拜,便要出门。她连忙拉住他道:“为师同你一起去。”
“弟子是去上朝,师父兴许会无聊的。”钟离榭道。
“无事,为师在殿外等你便可。”姚知雪态度很坚决。
钟离榭只得妥协,带着姚知雪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微微摇晃着,本就瞌睡的姚知雪眼皮直往下坠。未免自己睡着,她只好试着说话,哈欠连天地问:“阿榭身上可有什么印迹?长得像师父额间这东西。”
钟离榭摇摇头。
“背后也没有?”
“弟子身上没有胎记。”
“不是胎记,是……算了。”
姚知雪实在太困,告诉自己只打个盹儿,马上就起,于是靠着车厢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一个激灵坐起,发现自己还在车内,身上盖着毯子,钟离榭却已不知去向。
她探头出去,发现是个马厩,几个车夫在旁聊天,她一眼认出了王府的车夫,当即跳下揪住他衣领问:“阿榭呢?”
一众车夫吓得纷纷推开,姚知雪手里的那个则讨好地道:“易师父息怒,息怒啊!王爷他上朝去了,马上回来!您在这儿稍等片刻。”
姚知雪一把将车夫撒开,在一圈害怕的目光中快步离开了马厩。
她循着记忆来到上朝的升和殿,隔着宽阔的广场瞧见殿内的皇族大臣鱼贯而出,应是下朝了。
她只是小睡一会儿,便快到了午时……她自己都有些无语了。
珍惜生命,远离睡觉!
姚知雪想进去,却被守卫挡在门外。虽然这仨瓜俩枣甚至敌不过她一根手指,但她不愿给钟离榭惹麻烦,因为这种小事起冲突,她还没这般莽撞。
她在门外翘首以盼,在人几乎走光后,那黑衣的少年才缓缓出现在台阶上,正与皇袍的钟离晋并肩而行。
姚知雪在外拼命挥手,钟离榭与钟离晋同时瞧见了她,竟纷纷小跑过来。
她疑惑地思索,她在这儿招呼钟离榭呢,那皇帝没事跑过来做什么?
还未到,钟离晋便朝守卫喊道:“一个个杵着做什么?快让易师父进来。”
守卫见是皇帝口谕,赶紧放行。姚知雪慢吞吞跨过门槛,他们正好跑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