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所旧城屋中,天色已暗,发黄的油灯跳动着,李温与赵老道相对而坐。
赵老道闭眼掐指,略微沉默,少顷过后,睁开眼睛,注视着李温开口问道:“大少爷,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温嘴角一咧,面带笑容,轻呼:“自然是真话了,不用瞒我,快说来听听!”
赵老道不慌不急,平缓气息,开口说道:“天官在位,星陨北地。祸起常形,不利为商!大少爷你身带杂气,接下来几日定是难安,请大少爷小心行事,以护周全!”
李温听后仰倒身子,整个人靠在椅子上,“说实话,今日之事确实将我难到,解决之策如何也想不到,可今天一见到你,我就想出个法子,老道你如此去办!”
李温挺身坐起来,前探身子,靠近赵老道的耳朵,细说起来。
夜下挑灯,李温与赵老道二人商量到二更天,才去睡觉。
这一夜李温心中装着事,做着乱七八糟的梦,早上起来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用过早餐之后,李温跟在家将身后出早操,绕着演武场跑上两圈,直到整个人浑身出汗,脑袋清明才回到屋中。
身上的汗刚刚落去,杯中热水还没喝金,短舌头就跑进来通传说是余姚知县来访。
李温虽然不喜欢那个余姚知县蒋灿,可样子还是要做足的,也就是维持表面上的过得去。所以他连忙快步走出院子,来到门口迎接蒋灿。
此时蒋灿正身着官服,背着手,站在李温的旧城衙所门前,举目打量衙所的外墙与门楼。他后面跟着个随从,还有一顶四人抬得青灰轿毡的轿子。
之前破落的门墙李温还没来得及修缮,断砖残瓦挂在墙上和门楼上。
大门的门楣之上倒是新挂了牌匾,上书:三山所衙,四个字。
出门口,李温赶紧与蒋灿施礼,二人互礼过后,还不等李温请其入衙,蒋灿脸带笑容,伸手一指衙所的外墙。
“不曾想到,李百户亦官亦商,腰缠万贯,这衙所还是如此简单普通,果真清廉之官,在下佩服!”
李温如何不知这是蒋灿在讽刺自己?
“呵呵,蒋大人说笑了,不是李某清廉,只是之前行管理者不作为罢了,墙不修,路不平,多好的宅子破落成这样,你说说要是我修缮之后,那前任还有何颜面?”
蒋灿眼角一跳,李温这是在变相骂他管理不善,这在李温之前,可是蒋灿代行三山所的管理,不过这衙所是张百户卖给王大虎的,说来与蒋灿待关系并不大,只是李温硬往蒋灿身靠而已。
“李百户谦虚。”
蒋灿好修为,不气不恼,脸带笑容,眼睛又一扫衙所门口的守门人,嘴角轻挑。
“李百户也是大善人啊,这守门还是用的身残者,心善行也善啊,不知这三山所还有没有身残者!”
蒋灿提起守门人,都是之前打海盗中受伤的家将,因为不能再上战场,所以李温就将他们安排到门口,做个守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