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的脸上依旧蒙着白色的面纱,一身绿色的长裙,走动时脚上那双靴子若隐若现,长发散着,隐约可闻一缕香风。
“杨公子,你没事吧?”绿竹用手抓着牢房的栅栏,目光中透着几分的紧张。
杨真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轻轻道:“我没事,多谢绿竹姑娘关心了!”
绿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接着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雪嫩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冻疮?”
杨真瞄了一眼,昨天晚上太冷,他的手的确是有些红肿,但还没到生出冻疮的程度。
“不碍事,回去之后养几天就好了。”杨真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他的目光落在绿竹握着他的手上,这个时代,未婚女子扯着男子的手,终究是有些不妥,但绿竹却是很坦荡。
“公子,奴家去大德堂配点药,明日一早再来看公子。”绿竹放下杨真的手,耳朵微微红了起来,显然已经查觉到了不妥。
接着她的话锋一转:“公子可是音律大家,这双手是用来抚琴的,万一生了冻疮,那就不妙了。”
杨真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大家了,我想,明日我应当就会回去了。”
绿竹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透着几分的温柔,接着回了一礼道:“公子温润如玉,翩翩有礼,怎么可能行出那种杀害双亲之事?
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使坏,公子请放心,我已经将此事写成了曲,编成了歌,正在到处传唱,很容易就传到那些重臣的耳内。
我相信朝廷一定会给公子一个交待的,别人诬陷公子,刑部不问证据就直接拿公子下狱,此事的处理着实过于简单了,疑点重重。”
杨真一怔,以绿竹的才情,把这事写成了诗词,很容易就流传开来,这件事情倒是有意思了,看起来刑部是要头痛了。
绿竹的目光在四周扫了几眼,接着自怀中摸出一块手帕,慢慢展开,帕子中包着两块点心,赫然是绿豆酥。
“公子,这是奴家做的绿豆酥,还请公子尝一尝。”绿竹轻轻道,一边说一边连同手帕放到了杨真的手里,接着转身就走。
杨真低头看着手中的绿豆酥,突然觉得有些沉重。
绿竹之前对他的欣赏,只为音律,但现在似乎隐约有些不同了,所以这两块绿豆酥很重,重到杨真觉得都抬不起来了。
坐到一侧的干草上,杨真摇了摇头,把绿豆酥慢慢吃了,有些事情,绕不过,那就不绕,总是得坦然一些。
坐在干草上,杨真和几名狱卒聊着天,狱卒还为他泡了茶。
这样的坐牢方式,让四周所有的犯人眼中都带着几分的异样。
“那是什么大人物?怎么坐牢就像是在茶馆里喝茶似的?”有人轻轻问道。
一名狱卒喝了一声:“那是我们杨柳镇的大善人杨真少爷,他不是犯人,只是被人诬陷了,和你们不一样!”
“杨真少爷之名,我也听说了,这样的好人,的确不应当坐牢!”一名犯人扬声道,带着一脸感叹。
牢房之中罕见地聊起了天,杨真却是不去回应,直到夜深时,所有人渐渐睡了过去,他也靠在那儿睡着了。
迷糊中,他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般,不断在马背上起伏着。
这个梦很长,长到了他想醒都醒不过来,直到他的手边传来一阵的细腻感时,这才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