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的妈妈被分配了专门照顾外公外婆的事,而他的爸爸却更加忙碌了起来。
文子也十分后悔这种事情的发生,但竟然已经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起初文子的妈妈还挺乐观的,觉得一切都等够长期处理,但越往后就真的越影响一个人的心态。
虽然爸爸时不时的作为一个家庭支柱从中调节,但一旦事情多起来就不怎么好说话了。
特别是外公的脾气十分古怪,随时吵着要喝酒。
这一喝心里就没个数了,喝多少还得倒酒的人把关。
如果不让他喝了,就发脾气,说妈妈不孝,连点酒都不让。
相较于出院的外婆,这一切却显得十分安静,唯一就是有点坐立不安。
妈妈问外婆怎么了,外婆就说闲的发慌。
这对于一个常人来说很难理解,根本就是一种享受。
但对于一个常年把生活作息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外婆来说,一旦不做事就变得魂不守舍,甚至有点发慌。
曾经外公也因为一不留神摔断了腿,文子父母不在家,那时都是由外婆一个人照顾,而这种照顾有时候还不怎么讨好。
就光凭喝酒来说,是真的难以满足外公的胃口,总觉得外婆倒酒倒少了,这种倔脾气一上来就砸杯子。
久而久之外婆便也习惯了,这种全职保姆的头衔幸苦了一辈子,最终还是因为飞来横祸,落到了妈妈肩膀上。
但这种照顾本来还是可以接受的,但不知怎么着,又来了一个臭毛病。
晚上十二点是妈妈正常的睡觉时间,而外公这种臭毛病确实在凌晨几点把电视打开看新闻,这种久而久之对发慌的外婆来说,却影响不大。
而对于妈妈来说确是真的煎熬,不免徒生意见。
时不时只能跟爸爸说说看,而爸爸却贴心的告诉她,这是一种寂寞,只有老年人才懂的寂寞,以后老了之后,说不定都这样。
妈妈却耐不住性子,说这是胡闹,是一种倔脾气,以后自己可不会有。
刚开始还是和爸爸说说排遣一下寂寞,可一旦时间久了,就开始憋着了。
憋久了也要听着,要么就不理他,这么忍受着,然后习以为常的过着,但妈妈却从来不以此习以为常。
因为几个人挤在一起,什么事都要她去做。
文子有空就抽时间去看外公外婆,来弥补这几十年的离别。
而这种抽空本来就是一种逃避,他不得不躲着自己的爷爷,就像躲着这个命运一样,瑟瑟发抖。
有一次文子周六周天去看他们,就碰上外公叫妈妈的名字。
“阿吴啊!”
“干什么!”
很明显,妈妈已经磨干了一份意志,变得易怒,暴躁,甚至有些打压之意。
可依旧没有放弃,就只能怀着微弱的火焰,照顾着这一切。
“我要喝酒!”
“不行!不能喝!”
“那我这背痒!帮我抓抓!”
妈妈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床上的外公,这时可以说非常难以言语了。
文子见妈妈旁边摆着一个冒水蒸气的药罐子,知道她正在忙着煎药,就说自己帮忙。
当外公看到文子来了,格外开心,不停用手摇动着,示意要文子过来。
旁边的外婆却还在睡觉,对于长期的悠闲来说,并没有使一个人更加精神,反而让其更加消瘦。
文子很是后悔,后悔这一切与他有关,至此却又无法改变,这种悲痛如同蚂蚁撕咬着每一寸皮肤,直达精神的痛苦与哀悼。
而外公却只在意着此刻文子,眼神竟然还十分有力,这种有力似乎还有拉动人的作用。
当文子走到外公身边时,外公用手拉了拉文子。
这种粗糙而厚重的感觉,让人难以相信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竟然这么强大,而且还是受过伤的情况下。
外公和往常一样握着文子的手,好像每次到这来,都成了一个习俗。
而不管多少次,外公示意看着那个罐子,想要给文子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