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裴渝痛苦地哭泣着,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不断地低低恳求:“母亲,您醒醒吧!那些都不是真的!是有心人故意挑拨是非,想要陷害父亲,陷害您啊!”
顾老太太一听,眉峰倒竖,大喝道:“陷害他?陷害我?我有什么值得别人陷害的?再说,即便是想陷害,这样的事情,有鼻子有眼儿的,能是谎言吗?连地名人名都有,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便没有十分真,八九分真是绝跑不了的!”
总算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外间坐满了人,没有岔开嗓子吼,而是压低了声音。可那语气里的愤懑却是掩也掩不住的。
其实庄裴渝也知道自己母亲说的是事实,可正因为这事实,才能让母亲突然变成这副样子,让一切都瞬间崩塌。由此可见,这位严夫人真是居心险恶。
可自己与她不过是普通的旧识,素无过节,而且已经好多年没有接触了,她为何要这样在自家兴风作浪呢?
难不成是有人指使?是父亲的政敌?还是母亲以往得罪过的哪位主母?自己多年不在京中,这样想起来也是毫无头绪。想要冷静下来好好跟母亲讨论推测一番,可母亲在这样的盛怒之下,几乎毫无理智可言。
庄裴渝头痛欲裂。
顾老太太依然在那儿喋喋不休地咒骂着。
庄裴渝听得多了,倒有些麻木了。母亲就是这样的性子,心里有点不舒服,就一定要发泄出来,一般大闹一场,气撒出来也就好了。
只不过这次的事情太大,看样子母亲一时半刻是不会罢休了。
严夫人究竟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虽然自己以前为避免许多不必要的交际应酬而从未对外宣扬过自己乃是当朝首辅庄大人的女儿,那天在广惠寺,自己和母亲也没有特意言明身份,但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稍加打听就能知道。
说不定她本来就知道她们母女二人的身份,因而特意装出偶遇的样子来会她们,而那些秘闻也是特意说给她们听的!
再去找她问个详细好了!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新东西来!
庄裴渝瞬间拿定了主意。
等到顾老太太终于骂到口干舌燥停下来的时候,她耐下性子向顾老太太说了自己的打算。
顾老太太这次总算没有直接反对,而是带着兴奋和急切,拉着庄裴渝的手道:“乖女儿,你去吧!一定要将那个贱妇给我找出来,五花大绑带到我跟前,我要亲自将她的嘴巴撕烂!打掉她的牙齿让她和血吞了!”
庄裴渝不知道怎么回应,倒吸一口气,看着母亲满脸的恨意,只能更加耐心地劝解。
最终,顾老太太终于同意放手让庄裴渝出门去找严夫人,但一再叮嘱她不可将消息泄露,因为她还有大事要她去办。
庄裴渝唯唯诺诺地,总算从顾老太太的卧房里脱身出来。
卧房门一开,守在外间的一众人等纷纷上前询问打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此起彼伏地表达着自己对老祖宗和姑太太的关心。
庄裴渝在顾老太太的内室里被关了一天一夜,早就被顾老太太折磨得疲惫不堪,面对众人的问询,根本提不起精神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