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将通身洗过一遍,把内外的衣裳全换了。又用梳子蘸着清水,把散乱的头发梳好,趿拉着琼花给她的那双大黑布鞋走出来。
“阿姐,穿我这个。那个我穿。”阿娇将自己脚上的粉红软底鞋脱下来给她,把黑布鞋套在自己脚上。
赵杉穿上她的鞋,并不觉得小,十分合适。心想:此地的女子倒是没几个缠小脚的。上了车,对黄雨娇说:“我不想让阿妈多担心,而且,之前我曾留了封信在枕头底下。我们回去,就还说是去桂林了吧。”
黄雨娇点头应了,从间接害姐姐被抓以来,她的性子似乎安分了一些。
车夫把四人送到大冲村,自赶车回去了。赵杉与黄雨娇搀扶着桂花进了门,见徐氏披着件夹袄在院中的小凳上垂头呆怔怔坐着,手边放着那根施行家法的藤条,便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步子。
“阿妈”。赵杉怯生生地唤了一声。
徐氏抬起头,诧愕地站起来,看看她,又瞧瞧黄雨娇,颤巍巍站起来,肩上披的夹袄掉在地上。
赵杉让黄雨娇扶好桂花,上前捡起夹袄,看到领口上缝的琵琶盘扣,认出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一件,心中涌起羞苦交加的滋味,眼眶里便就有了泪,含泪又叫声“阿妈”。
不想却换来徐氏一顿吼骂:“死丫头,还知道回来!”说着,抄起了藤条,抡高了便打。
“阿妈要生气发火,全冲着我来。阿云姐姐刚从地牢里出来,身子虚着呢。”阿娇大步上前,护住了赵杉。
“你是谁?”徐氏的手停在半空。
“阿妈好,我叫阿娇,与两位姐姐是同一个名。”阿娇弯腰打了一躬,笑着道:“听阿雨姐姐说,阿妈素日最和善不过,就是发起火来有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