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的时间安排在上午十点半,不前不后的时间,裴景和季堂祎准时到访。
不知道是不是用惯了拐杖的关系,季堂祎今天第一天拆了石膏,多多少少还有些不习惯,走起路来像只笨手笨脚的企鹅。
会客厅内,茶杯里的茶汤徐徐冒着热气,朱蒂并不在这个房间内,裴景愣了一下。在他的认知里,成泽应该早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小揪揪,现在轮到自己有事儿求他了,难免会被拿着朱蒂的事情说事儿,可偏偏这个人都不在屋内,让他更是摸不清楚成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冲面前的沙发挑了一下眉毛:“坐,”成泽的表情看起来足够地四平八稳,一点儿瞧不出当时精神失常的样子,“裴总带着成安素的初中同学过来,这是要跟我谈什么啊?”
大家既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自然开门见山,没有那么多虚伪的。
“关于当年的那个计划,和成安素有关的,我想知道一些情况。”
提及成安素,成泽的表情有一瞬的柔软,眼底都漫着光一般:“成安素啊……”他沉默了一会儿,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汤饮尽后,又续上了一杯,茶汤落在茶杯中,发出“叮咚”的响声,如同再给他配乐一般,“当年你爹买走了我所有的研究资料,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个计划,现在跑来问我?”
看表情,成泽并没有说谎,当年在出售的时候,他自然是毫无隐瞒,只是对于裴景而言,没有隐瞒是不够的,他想知道的,是……
“当时,”和裴景对视后,季堂祎接过了话语权,“为什么会突然停止这个计划?”
“因为不可能成功。”
短暂的一句话,让季堂祎有一瞬的失神,成安素和成泽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脸,在刚刚重合在了一起,一个冷漠,一个成竹在胸,告诉他了同样一件事儿。
他摇了摇头:“我不明白,按照当时的试验记录,您距最后的实验只有一步之遥,您连试都没有试过,就放弃了?”
“小朋友,”相较于裴景,在看向季堂祎的时候,成泽的目光反倒柔和了些许,“我记得,初中的时候我偶尔去给成安素开过一次家长会,那个时候,你就在班里给老师们帮忙,是不是?”
季堂祎不明白,成泽为什么突然会提到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不过还是依言点了点头:“我那个时候是、班委,所以……”
成泽摆了一下手,并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你应该是个聪明孩子,只是钻进了牛角尖罢了。”
就在裴景和季堂祎都以为他要继续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言论时,成泽突然没有声音,他歪着脑袋,再次给喝完的茶杯里,添了些许。
沉默成了当下的主题,直到朱蒂出现,带着香水雍容的中调和一个小小的盘:“老公,”她坐到了成泽的身边儿,“你要的东西。”
成泽并没有接,反倒是冲裴景抬了一下下巴。这个动作和成安素不说话的时候,一模一样,微微落下的两边唇角人,让他看起来格外不好说话。
伸长了胳膊,朱蒂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裴景没法子,只能自己起身接过了盘,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和他今天来的目的,息息相关。
看着两人交接完毕,成泽砸吧了一口刚刚点上的雪茄,笑了一下:“你看不懂,得这个小伙子才能看的明白,”徐徐白烟冲着季堂祎的方向点了一下,“如果连你都看不懂,我劝你们,趁早放弃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