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完一群人把球踢过来滚过去就是不说重点,心下不悦,抬头看向里正,“老哥,你觉得呢?”
里正是王姓人,是个秀才,在县里跟县太爷说得上话,在黑山村里也是个说一不二的角色,此刻听了一脑子的车轱辘话,沉吟片刻,谨慎道:“等李大夫的回信吧。这避子汤药算是重罪。”
几个族长皆点头同意。
村长只想翻白眼,咋都拿乔作势不说扎实话?王氏眼看就是要沉塘的下场,没啥可商量的,但是这田壮咋办?这奸夫的罪名到底给不给定下?
“我说老兄弟们,这田壮呢?”
村长问完,几人都不说话了,低头喝茶,捻须垂眸,啥怪样子都有。
村长无奈,跟几个老妖怪打交道,简直劳心费神,得早累死多少年!
“田兄弟,这是你族中事,你说咋办吧?”
田家族长眼见逃不过,只得老实说道,“其实我觉得这田壮说的也有些道理,所有的事情全都是王氏一个人做下的,要是硬说田壮跟在里面有些搅缠也能说得过去,可证据没有一样能实实在在说明这汉子有问题。万一田壮真的冤屈呢?所以我觉得还是谨慎些好。”
李家族长立马接口道:“这事儿我听田老哥的。”
王家族长慢了一步,倒也沉稳点头道:“我一样。”
村长沉吟着缓缓也点了头,最后几人都看向里正。
里正捻须眯眼,看着堂下惴惴不安的田野跟田春珠,以及气鼓鼓一脸蛮横却眉宇间隐隐担忧的田壮,停了半晌,还是那句话,“等药渣子的结果过来再说。”
几人这才不说话了。
田春珠有佛统这个窃听器,将堂上几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扭头怯怯地问田野,“爹,咋不让娘说话呢?”
田野看了王氏一眼,怨毒道:“女人家家的,没有说话的份。该咋判就咋判,难道她还有反抗的余地不成?”
田春珠担忧道:“可是大家都不认我大伯有罪呀。说不定我娘说着说着漏了嘴,就能给我大伯定罪呢?”
田野神思一动,又有些不确定,“咋还可能让老大逃了呢?你都列出来这么些证据了!”
田春珠道:“我看堂上村长几人好像正想办法给大伯开脱呢!”
田野听了神色冷下来,又扭头看看浑身狼狈一脸血的王氏,拳头攥紧了。
俩人正说着,外边一阵骚乱,几人急促的步伐走过来,李大夫一脸的汗被几个汉子护在中间走进祠堂来。
堂上坐着的几人除了里正全都站起来迎接,李大夫喘着气拱手问好,大家笑着打完招呼坐定后,里正率先开口,“李大夫,长话短说,那药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