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两眼向上翻,露出一个“无可救药”的无奈笑容。
“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也不信,可奈何人家确实偷技一流。”
“你的意思是说,赵大顺当场演示给你们看了?”张滨追问。
“是。”
白薇娓娓道来。
赵洼村的族长颤巍巍柱着乌亮的竹节拐杖,瘪着仅剩两个黄长牙的嘴,前来找刑侦队的头儿。
就料定空口无凭,人家未必信,所以才把人证也带上。
口水顺着口角流的赵大顺挠着一头肮脏的乱发,眼珠东转西转,表情却一点没有好奇的影子。只有目光聚焦在人脸上时,才瞳孔一缩,像是猛然认出对方是谁,偏又一时想不起的,慢慢的,他嘻哈的笑容消失了,变成认真脸。
盯着付路平的脸看了三四秒,忽然哇啦哇啦叫着,扭头就走,边跑边回头,生怕付路平追过去的样子。
付路平很茫然。
他三十来岁,有家有子,容貌普通,工作踏实,勤勤恳恳,破案无数(噗,都是团队协作)。他自信,别的优点没有,记忆绝对可靠。
他敢保证:他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赵大顺。
全场感到哑然失笑的时候,瘪嘴老汉赵族长开腔了:敢问这位当差的小哥,你的钱包还在吗?
付路平手往屁股口袋一摸,脸顿时绿了。
全场刚才还嗤笑的人,纷纷严肃起来。
赵族长操着漏风的口音,劝大家莫慌、莫怕。赵大顺“这儿有问题”,赵族长敲着脑仁儿,说道。
赵族长说,因为赵大顺脑子有问题。村民们心疼他,拿他当孩子一样宠,但凡有点好吃的,都愿意给他吃。为了逗他,常把好吃的藏在身上让他找……久而久之,赵大顺反而练成一身“奇功”。
在事实面前,大伙只得信服。
“枪呢?”张滨伸手,向白薇讨。
白薇两手一摊。
“什么意思?”
“意思是,因为赵大顺脑子有问题,没法有效沟通,所以,现在其他人没法问出来枪去哪儿了。”
张滨眼一横。
白薇不禁吐吐舌头。
话说他们的这个头儿,只有在办案的时候才备受属下尊敬,一破案,就成了可以随意拍肩膀的大兄弟。
“人呢?”张滨大剌剌甩开步子往临时帐篷搭成的办公室里走。
余勒左手、右手拎了七八十来分鸡汤和冷面,胸口斜挎着电脑包,紧跟在张滨身后,弯身进临时办公室。
大伙起身欢迎余勒,比欢迎张滨还热情。毕竟已经案件半白,且余勒手里有吃的。
大家接过凉面和肉汤,在简易办公桌上,哧溜哧溜吃起美味来。
只有白薇不紧不慢紧随其后,听闻问“人呢”,马上心有灵犀地回答:“也跟随族长回家了。”
张滨顿色脸色如霜:“重大嫌疑人也可以放回去?”
白薇无奈:“他这儿有问题,跑得还贼快,我们三四个人,像逮兔子一样逮他,累得都脱锭了,别说抓住他了,近身3米都没有!
我们要求族长骗他过来,可族长扑通一声就跟我们跪下来了,求我们放他回家吃最后一顿饭。
我们能怎么办?
当场击毙吗?”
张滨脸色暗沉到无以复加:“那就把老头和小子一起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