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里呆了几日,许意筝便与霍义行南下回汴京了。
出城时,两人牵马缓步前行,马背上驮着的一个小包,里面有许意筝从会州买来的小玩意和书本,她走两步就要进入一个店铺,到里面买一两个有意思的东西,她打算将这些带给阿靖。
许意筝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外,还有周大夫送给她的书,当然,大部分是医书,这些书,是回去后要送给她哥哥的。
因怕在天黑之前走不到可供落脚休憩的地方,霍义行便一直催促许意筝,匆匆忙忙的,走在路上许意筝不知与多少人相撞,才将该买的物什都买到,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出城后,两人便上马驰行,马不停蹄的跑了一天,眼看日头渐渐下去了,但仍四周看不到村落。
两人互相吵闹的埋怨了一会儿彼此,又缓步前进了一段距离,忽见前面有一处院子,急忙奔了过去。
走进一看,原是一座废弃的院落,前后都有房间,他们是经正门进来,所以直接进了前屋,虽然很破旧,但两人依旧感到欣慰。
他们下马将马拴好,卸下包裹走进了正堂。
室内残破不堪,霍义行从外面拔下一捆草,绑起来当扫帚,清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生了火,将一个长木板收拾干净,放在地上,铺上干草,两人坐在上面吃干粮。
霍义行边吃边问:“筝儿,许伯伯这么焦急让你回家,到底所为何事?”
许意筝凝思着,闻言摇摇头,皱眉回应:“我也不知道,到家了以后才能知道。”
跳动的火焰,将许意筝大半个脸隐匿在黑暗里,霍义行看不见她的表情,他拿起水壶,递给她。
“待将你平安送至汴京,我便自行去闯荡了。”
“那样也不错!不过,子逸若是想一人去闯荡江湖,随时都可以,至于我,你还怕我迷路不成?”
霍义行笑道:“筝儿自然不会迷路,只有与你一起平安到达汴京,这样我离开后,才会放心。”
许意筝拍了拍他的肩,道:“这才对嘛,并非你送我,而是你我同行!”
说完后她起身抱起一捆干草,扑在木板对面一块干净的地面上,正准备躺下休息,霍义行忽然叫道:“稍等稍等,换一下,你睡这里。”
许意筝躺下,摆摆手:“无妨,都一样,要不是秋夜湿凉之气浸身,我定会睡在房顶的。”
霍义行没有听许意筝的话,径直走到她身侧,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起,然后自己赶紧和衣躺倒。
“这次筝儿得听我的,地面也很凉,你去睡木板,我睡这里。”
许意筝无法,只能过去躺下。
两人熟睡后不久,许意筝被噩梦吓醒,他看了看屋外的月亮,判定应是子时时分,对面霍义行的鼾声此起彼伏,她被噩梦吓醒,已无心睡眠,便起身披衣,走到了屋外。
许意筝站在檐下,看着院子,或许是地处荒郊的缘故,这院子异常安静,附近听不见任何叫声,她抬头看着月亮,莫名想起那晚在韩宅与严武的月下畅谈。
心念一动,那种无由的想念愈加浓厚。
忽然,许意筝听到身后屋内传来一声响动,她以为是熟睡中的霍义行翻身所致,所以没有太在意。
但响动声离她越来越近,许意筝警惕的隐藏在门口,探头朝里面看去,待眼睛适应了室内昏暗的环境后,她看到了有人猫着腰向霍义行睡觉的地方走去。
屋外月色明朗,屋内却黑漆如墨,她这一探头,屋内的人可以说是看的清清楚楚,当那人伸手在霍义行周围查看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然后......便看到门沿边上悬着一颗头。
“啊啊!!!”
那人登时大叫起来,吓得熟睡中的霍义行也喊叫了起来,习惯性的翻身来了一个扫堂腿,那人被扫中,趴在了地上。
“怎...怎么了!怎么了?筝儿!?”霍义行虽然扫到了小偷,依旧不明就里的喊着。
许意筝见状,立即跳进屋,一个纵跃扑向小偷,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人的胳膊拧在一起,解下他身上的腰带,给绑了。
霍义行抱来干柴拿出火折子重新点上火,小偷被反绑着手,趴在地上,扭头,一脸担忧又愤然的看着许意筝和霍义行。
许意筝凑近一点他,待看清那人脸上的神情时,噗的一声笑出声:“我说,小偷先生,是你偷东西被抓,怎么你这表情倒像是你干了一件好事,我们冤枉了你一样?!”
那小偷仰起脖子,粗声说道:“林某才不会干偷鸡摸狗之事!”这声音粗犷,与他俊俏的面貌极为不搭。
霍义行闻言,也粗声质问:“那为何在暗夜里偷偷摸摸潜入这里?”
小偷扭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没什么作用,双手使劲想钻出那绳结,但也只是徒劳。
一边挣扎着一边说:“我怎会是偷偷摸摸潜入,在你与这位姑娘到来之前,我已经在这里了,严格说,是你俩潜入才对!”
“这荒郊野外的,就这么一处院落,还是被废弃的,怎的?这里是你家不成?”
“虽.....虽不是我家,毕竟是我先来的,总有个先来后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