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比虔诚,诚心诚意认错了,但是总有人不愿让她受任何罪。
于秀丽,那真叫一个心急如焚呐,她不想跟大儿子起争端,她清楚大儿子的脾气,这么做,只会把事情越闹越糟。
可她又想着小团子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喝水没有,会不会口早已渴了,却倔强不说。
老大向来是个心硬的,虽然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事,但看着老大神情这么不明朗,但作为一个严厉的兄长,他肯定要让小团子受磋磨的。
小团子可是她心尖尖上最柔软的那团肉,她怎么舍得?
于是,她豁出去了,她开始在锦初能接受的边缘疯狂试探。
她拿了一只碗,装了点温水,悄咪咪的往小团子那走。
动作缓慢,状若蜗牛,殊不知这样更惹人注目。
卓锦初瞥她一眼,她就停,不看她,她就动,就跟玩“一二三木头人”似的。
卓锦初清隽如画的面容一头黑线,他怎么有个这么憨的妈?
好不容易走到小团子跟前,于秀丽从背后递给小团子一碗水,拼命往她手里塞。
小团子扯着唇,僵硬的笑了笑,很想告诉婶婶,她很好,她不渴,刚才在外面,二哥三哥对她照顾得极为周到,不时打了井水装荷叶上给她喝。她现在可是在反省,怎么能又坐着,又喝水的?
那样不好。
那样态度不端正。
可一对上于秀丽好像隐忍着泪光的眸子,似繁星点点,小团子无言,她怎么觉得犯错的不是她,而是她婶婶似的。
小团子深吸口气,抵不住婶婶这温柔攻势,不渴的人都莫名觉得,这水,她必须得喝。
趁着大哥不注意,她飞速的举起碗,咕咚两口。
卓锦初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故意气定神闲的翻阅着手里的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的只是她知错,而不是她受罪。
看见小团子喝了点水,小嘴唇一如既往的鲜嫩如娇花,唇瓣晶莹一片,似裹挟着露珠。
于秀丽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更大的危机来临,卓锦初突的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小团子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墨色的眸此刻像带着丝丝缕缕的冰蓝。
他本就比小团子高出许多,这会儿还站着,小团子则是坐在矮凳上,压迫感愈发强烈,扑面而来,差点叫人无法呼吸。
于秀丽心一悬,下意识就护在小团子跟前,眼神倔强,神情里是妥妥的袒护,“不许打妹妹。”
卓锦初又好气又好笑的,“我什么时候说要打她了?”
再说了,他也舍不得。
锦初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是不会动手的,于秀丽虚虚让开,就见他伸出手去,单单一掌,虎口贴着小团子精细的下颚处,像捏包子似的,稍一用力的捏了捏,嗓音轻慢却郑重,“错哪儿了,清楚了吗?”
看似言简,说话却单刀直入,意赅。
小团子垂着眸,因为小脸被捏着,小嘴一会儿撅着,一会儿正常的,说话也含含糊糊的,三分滑稽,七分可爱。
“唔,我知道了,不该救的人,就不救,否则自己也完蛋了。”
她用孩子般浅白的话,说出她理解的意思。
在大哥心里,没有人比自己的家人重要,所以,绝不能以身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