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幻境一事,黎渊再见陈家人心里的暴虐似乎轻减了不少,虽还是巴不能将他们千刀万剐,可他也明白,如今看来,这所谓陈家充其量不过是那幕后主使派出来的马前卒,虽然该死,也不是首当其冲的,最凶恶的人,此时此刻就端坐在这湖心岛的主楼之上。
楼间题匾:“勿攒眉”。
子凰好笑:“明明是杀心深重的人,偏取了这样企图无忧的名字,实在是好笑的紧。不知陈公子意下如何?”
陈佑安原不过是尽忠职守的在前面为他们带路,此刻听子凰问他,一时也没有答话,倒是方才掌篙的女使笑盈盈的接了话道:“公子可是说笑了,我们巫王可是最温柔良善的人了,怎么会杀心深重呢?”
黎渊不满,可毕竟这是在人家地盘,一时半会儿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只得皱了眉,看着别处一言不发。
子凰倒是随意没有什么顾虑:“是吗?”他抬眼看了看周遭:“他不是你们的王吗?怎么会住在这样的湖心岛上?”
女使是真心的钦佩:“这才是我们巫王情深意重的地方呀,这处楼啊,原是我们巫后幼年时的居所。自从巫后过世,巫王就不愿再一人呆在空落落的宫殿里,哦,公子是中原人吧,你们那里的王想来都是三妻四妾的吧,但我们的巫王从始至终只有那样一个王后。”
子凰点头:“听起来似乎确实情深意重的很呢。”
说话间,几人就跨入了内堂,从来只闻其名的巫王,就那样端坐在大厅之上,粗布麻衣,牛犀束发。比起黎宁黎青之来,似乎更加平易近人些。这样的杀人狂魔,子凰倒是第一次见。
巫王形容看着,颇有几分老态,别说是子凰了,便是黎渊一时之间也无法把眼前的老人和那灭了黎族的所谓幕后之人联系在一块儿。
巫王原不过是端正坐着,见了几人进来也不说话,不由好笑:“你们本就是为了我来的,怎么?见了我反而不说话了?来都来了,不如我们把话谈一谈。先找个位置坐吧。”
子凰本就是恣意的性子,当下也不含糊,择了一处软垫,安然的坐下。黎渊心里压着恨意,但见子凰没有发话,当下也不能自作主张的先动手,在子凰的目光安抚下,贴了他勉强坐下。
倒是陈佑安,还是那样一言不发,侧着身子立在门口,一步也不敢多往里面跨。
巫王细细端详了着这两个青年男子,嘴角含了一丝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目光流转后,还是停留在了黎渊脸上:“阿渊,好些年不见,长那么大了?说起来,你与你阿爹阿娘都不是十分相似呢。”
若说方才黎渊还能因着环境,压抑着自己满心满肺的怒意,那么此刻听到这个人毫无征兆的提起自己的爹娘,心内的恨意却是再也压制不住了,左手一张,蚩尤刀凭空幻出:“老头子,你去死吧。”
这屋子很通透,四下看来并没有任何隐藏的玄机,想来也没有安排另外的埋伏,黎渊虽是暴起的冒失,却也是在子凰的预料之中,因此也没有出手阻拦,只是暗暗布置了防护结界在他周身,以防万一。
黎渊的攻势极快,眨眼之间就到了那巫王面前,蚩尤刀结界大开,双重叠护之下,便是一击不中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格外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