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再问杨曜宇皇后是何意。
杨曜宇却说:“我无心帝位,但我毕竟是嫡长子,那些老臣上书请封太子经常都是提议我,我若是这时候离开京城,肯定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不如就多等两年,等太子定了,我再离开,可不就顺顺当当了。”
杨曜昌不认为事情就这么简单,但他了解杨曜宇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这么说了,心里就是这么认定的。
他不能留在京城,而京城里交情够深、权势又够大到危急关头能护皇后和皇子的,只有一个人。
杨曜昌决定离京前一定要去护国公府拜访。
一般而言,徐悦兰一个月里,只有三四次到自己位于东市的蛋糕铺子,西市那边则一个月去不到一次。原因也很简单,她不愿给人说嘴的机会,重活一世,她对名声看得十分重要,名声好的人,做坏事也会有人为他辩白,名声坏的人,做好事也会被人抹黑。
可当有人故意闹事时,她就必须前去处理了。
“这种甜腻腻的玩意儿卖出来就是存心恶心人,还敢收一两银子,你们宁朝人穷疯了吧。砸!给咱狠狠地砸!”
刚到店门口,徐悦兰便听见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说着宁朝官话,又带了点怪腔调。
果然,进到店里,便见一个穿着兽皮短衣短裤,露着胳膊大腿,长着高鼻深目、蓄着浓密胡须的外族男人在大叫着“砸”,而其他还有好几个和他一样装束的人将架子上的糕点、盘子,还有店内装饰的桌椅、鲜花等等全部推倒在地,一片狼藉。
缩在墙角的绿芳等人见到徐悦兰来,纷纷露出“得救了”的表情,绿芳更是一下子就涌出了泪水。
屋外,那些原本远远站着不敢靠近的百姓,这时候也围过来。他们可是听说了,这个外族人是被徐大将军打败的狄戎的王子,进京议和来的,属于国之贵宾,也因此护国公徐二姑娘的店铺被砸,没有任何街使来管。
徐悦兰就在门口站着,不出声,就看着店铺被砸,直到所有东西都碎烂完了,那些外族人停手了,她才出声。
“所有的糕点、物品,两千两银子,维修至少需要半个月,一天盈利五百两银子,半个月不能做生意,就是七千五百两银子,加上之前的两千两,九千五百两。店里众人受了惊吓需要补偿,就给你凑个整数,一万两银子吧。”
旒吉瞪着眼前白嫩嫩的小手,他一直以为这丫头就是一个胆子大点的看热闹的,现在看来,她就是那些人谈论的徐平然的独生爱女,这家店的老板。
呵,打的就是砸店的主意,怎可能给她赔钱!
“小丫头,识相的就滚远点,你爹靠阴险的手段赢了我狄戎大军,正面对上,我狄戎的好男儿随便一个都能把他打残。”
徐悦兰收回手,睥睨地斜视,“狄戎若真如你所言的这么厉害,会道德沦丧到拿我这个小丫头的店铺出气?我不知道狄戎别的人怎么样,单就看你这所谓的王子,就可看出狄戎只是个欺软怕硬的纸老虎。”
旒吉窒了窒,“你们徐家人就是嘴皮子厉害,咱不跟你耍嘴皮子。”
说完,他招呼下属就要走。
“慢着。”徐悦兰立即挡在他前面,指着一地狼藉,“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