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竹君和荣娘坐在桌前,闲闲地挑拣着桌上的布料。
荣娘帮着竹君抖开衣料,递过去开口道:“主子,这消息都送过去两天了,怎么王上那边还不见有什么动静?”
“急什么?”竹君用手搓了搓衣料的厚度,满不在乎道:“这衣料不错,荣娘,捡着这个料子给十六十四做两件常服,鞋子多做几双,他们现在正长个呢!”
“主子,现在事情一点都不清楚,您还有心思在这收拾衣料?”荣娘有些生气的把手中的衣料甩在桌上。
“哎,你这个性子……!”竹君叹气道:“急有用吗?你是知道父王的心思还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不知道。”荣娘泄气。
“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去内殿给本宫把以前收起来的那些衣料拿出来,别杵在这让本宫看得烦心。”
“是!”荣娘垂头丧气地行了一礼,乖乖去了内殿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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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就前几天新来的那个太监,他杀过人!”
“杀人就杀人,没听主子说他是从狱肆里放出来的,那里出来的人能有一个好的?反正咱们就只是宫里打扫卫生的三等宫女,跟他打不上照面,有什么事都和我们没关系。”
两个宫女蹲在角落里,借着花架后空档,窃窃私语着。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靠里一点的宫女左右环绕一圈,靠过去压低声音道:“还记得前天晚上吗?就桐子月事来的那天。”
“桐子?”另一个宫女奇怪道:“她不是月事来的时候受了寒,这几天一直在养病吗?”
“什么受寒,她是被吓得!”
“啥?吓得,怎么吓得?”外面的宫女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被那新来的太监给吓得?不可能!”
外面的宫女反驳里面的宫女道:“就那太监一脸傻相,还天天叫唤着肚子饿,要不是咱主子心善,放在别的宫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你别不信,这可是桐子亲口说的。”
里面的宫女就差赌咒发誓,说:“就前几天桐子说她半夜起夜去茅房时,因为肚子太疼她就去前院溜达了一圈,结果你知道她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外面的宫女追问道。
“她看见,那个新来的太监在刮一个人的肉,剥了皮用那种细铁丝一点一点从人身上往下刮,血淌了满地!”
“我怎么觉得你越说越玄乎了?”外面的宫女打了个寒颤,依旧不信道:“要按你这么说,那人得多疼,我怎么一点声响都没听见。还有,血流了满地?我早上去前殿可是一点都没看见,连个腥味我都没闻见。”
“你别不信,那是因为……”里面的宫女辩解道。
“行了行了,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新来的小太监受宠,乱传人家谣言。”外面的宫女站起来道:“你要传谣言就传吧!反正我是没时间听,手头还有一大堆活没做呢!”
说完外面的宫女拍拍裙子,干净利落地抄起架子上的抹布走了出去。
另一个宫女气得原地跺了跺脚,生气地拿起抹布也跟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端着漆盘走出来的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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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荣娘说完刚才的情况,竹君笑道:“这个宫女倒有点懂事理,人叫什么名字?”
“奴怎么知道她叫什么。咱们这涤蕊宫里的宫女没有一千也有五百的。”荣娘把新拿过来的衣料递给竹君,“主子,您就不担心会出事?”
“出事?出什么事?”抬头去拿衣料的竹君听见荣娘这话有些奇怪。
“您今天可是派元疍出宫办事了,以元疍的性子,您就不担心元疍会做什么出……出格的事?”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竹君笑着摇头道:“你别看他有点傻气就真当他傻,其实他心里聪明着呢,没看齐婕妤一事他办的就很不错?”
“那倒是!”荣娘想了想,疑惑道:“不过他到底是怎么逼供的,也没见他用什么手段,要真像那个宫女说的,怎么没听到声响和血迹?”
“觉得奇怪回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竹君从衣料里抽出一块红色的锦缎,说道:“怎么又把红色的拿出来了,放回去。”
“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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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来京城了,怎么这些年京城一点变化都没有,还不如梁城呢!”
那日京城外马上的少爷被一众小厮簇拥着在街上大摇大摆,手里的折扇胡乱扇着。
“到了没?没看见本少爷累了?”
“少爷您息怒、息怒。咱这就到了。”
“到了?一路上你这话说了多少遍,本少爷想喝个酒就这么难吗?我说六子,你是不是消遣本少爷……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