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龙飞和莫羡天走到分岔路口便要分别,俞龙飞舍不得莫羡天,拉过莫羡天的手道:“莫小兄弟,按道理我应该是留你在京城住个几天的,可惜现在这情形你也知道......不留你可能更安全些,你有师门要事,我们就到此路别过了。”莫羡天忍住泪水,翻身下马,左膝跪地,抱拳道:“将军保重,我代云台派谢过将军守边之功!”俞龙飞眼含泪水,想起自己这几十年的征战生涯,哽咽道:“我也替那些死去的将士谢谢你了。走吧走吧。”
莫羡天眼角边划出一条泪痕,也不擦拭,翻身上马,一拍马鞭,走出几步,抱拳道:“将军保重,日后再会!”说完催马直走,忍泪不敢回头。
俞龙飞喊住莫羡天:“小兄弟,我有几句话送给你。”说罢,骑马到莫羡天身边,道:“日后即便相见,也要装作互不认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说和我有故。”莫羡天还在困惑,转念一想知其深意,点了点头。俞龙飞又道:“去吧去吧。”帮莫羡天一拍马鞭,莫羡天座下的马往前走了。
莫羡天不时回着头,看那俞龙飞还在目送自己,直至两边不相见,再走小半天,莫羡天一看周围,已经出了密林,前方便是通往云台派的官道了,心下感触颇多,一人一马逐渐消失在夕阳下......
自与俞龙飞分别已经是半个月的光景,莫羡天从黑云密林到了临汾城下,这再往西北走两百里有一座山脉,连绵起伏、横贯千里,其中以穿云山最高,这山上有一武学门派,乃天下三宗之一云台派。
天下道佛儒三家各有一武学宗门,道为云台派,儒为抚仙派,佛为白鲸门,虽然三家武学以这三派为尊,但三家之下又各有许多门派与之掣肘,这三家之外,又有七派武门,武门之外货银道统领镖局、绿林、世家也是在江湖鼎立一方,但自从近年来朝廷忌惮江湖势力,又另立天儆监察江湖,就连武侯门派白鲸门也听其驱使,江湖人早已不忿白鲸门,但受制于天尊和天儆只得忍气吞声,不过近日来江湖传闻,白鲸门门主白宗山及左右长老都被神秘人击杀于黑云密林,这江湖又开始了动荡,众人猜测,新武侯便在云台派和抚仙派二者之一,不过此时,莫羡天只顾着赶路和担心俞将军的安危,因此这些江湖风波他丝毫不知。
到了穿云山下,只有一条狭窄的石梯通往山门,
莫羡天下了马,牵着马来到了山门前,这一人一马绕着圈圈绕绕的狭窄石道和遍布山谷的薄雾慢慢踱步而上,终于来到了一大道殿之前,这里有一高大石拱门,上面挂着先帝亲笔御赐金字牌匾:“威扬四海”。这是当年顾无天成为武侯之时,先帝为表彰其江湖统率地位而特赐云台派以作纪念的,如今已近六十年矣。石拱门之后先是一个巨大的道殿,这道殿之后是数十间屋舍,此时正炊烟袅袅,天色将暮,几个守门弟子看见大师兄回来了,激动地一边喊道:“大师兄回来了。”一边冲着过来抱着莫羡天。莫羡天虽然比这些晚进门的弟子大上几岁,但并未摆着长辈架子因而都是平辈而交。莫羡天从身上解下来一些路上买的零食和小玩艺儿送给师弟们,又问了张远山的近况。
二弟子嵩普道:“师父自你离山的那天起就念叨着你呢。”莫羡天心里暗叫惭愧,自己因为俞龙飞的事一路上耽误了些许时日,差点就误了师父的生辰大礼。莫羡天道:“还好这趟去长白山采到了千年灵蛇草,这肯定能替师父治好当年的旧伤,师父现在何处?”嵩普道:“师父此时正在书房打坐呢。“莫羡天应了一声,让嵩普将他行李拿回房间,自己急匆匆地往张远山书房而去。
顺着熟悉的路径,莫羡天来到了书房门前,还未开门,已经听到张远山的声音:“别进来,你个忘了师父生辰的逆徒!”莫羡天一吐舌头,哑然失笑:“弟子已经知罪,特带来长白山千年灵蛇草一株和京城红璞坊二十年女儿红一瓶来给师父请罪。”张远山在里面吞了吞口水,轻咳两声道:“算你小子识相,进来吧。”莫羡天笑嘻嘻打开门,草铺上一个身材高大、一瀑美髯的老道正在闭眼打坐,正是云台派掌门张远山。张远山此时眼睛缓缓睁开,莫羡天已经抱住张远山。
这师徒情同父子,两人谈了些家常,莫羡天想起俞龙飞和黑云密林的事情,心下谨慎,停住话头先去把窗户和门都关了,再来到张远山身边轻声地道:“我在路上遇见一些奇事,可能这朝廷和江湖要变天了。”
张远山一惊,咦了一声,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