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至玩了三天斗地主就已经受不了了。
这三天里他平均每天玩五个小时,第一天因为是新手场,所以胜多输少,陈至不敢玩太大的,一开始每局只压最小额两千块,后来胆子大了些,若是牌真的不错就多压一些,至多五千,总之离新手场最高限额五万块还差得远。
所以第一天上午他的银行卡里一共才多了七万多块,离瞬间发家致富的距离还差得远。
说来说去,也怪陈至没选好开场游戏,斗地主游戏因为不能联机,所以每次陈至压的金额就是其他玩家压在桌上的金额。赢了就清空对家所有押金,输了就清空自己的,若是当农民赢了,只能和另外一个农民平分地主的押金。
陈至觉得这个斗地主的设定挺坑的,坑归坑,他至少能空手套白狼,总之有总比没有强。
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就好受许多。
一边玩游戏,他还一边研究这个游戏系统。原来他在玩游戏的同时身体还是在现实世界的,只是意识被投入到了游戏界面,经过反复尝试,他已经学会了一边在意识里打游戏,一边在现实中做自己的事情。
可惜这样一心二用的后果就是容易输牌。第一天打了一个上午游戏,陈至寥寥无几的智商一共才增长了6点多,可以想见这点智商根本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帮助,陈至自己更加没有任何变聪明了的感觉。
他也就是个智商一百左右的普通人,当初仗着小聪明死记硬背学文科才勉强蹭上一本,毕业之后一无建树,早就接受了自己是个平凡人的设定,根本没想到还有当英雄制霸世界的可能,更加想不到自己能赶上世界末日,和之后更加诡谲惊人的重生。
可以说经历了这些,陈至的三观早就被揉碎了捏吧捏吧烧光再把灰扔进大海了,他现在甚至可以接受更加离奇的设定,因为等到末日之后,乱世的癫狂会让所有人都抛却以往的坚持和信念,变得不认识自己,变得如同行尸走肉。
打够了牌,他拿着银行卡,终于想到要出门采购这件事情。
门外的阳光无比温暖,天空不是灰色的,云彩上没有令人害怕生厌的怪物,被汽车尾气污染了的地球至少还有蓝色的天空,陈至被冷风一吹,这才有种真正活过来的感觉,他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想很想将自己在末世的所见所闻告诉所有人。
可现在万事太平,他忽然说出这些奇怪的言论,大概会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吧。
在这种时候,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个人的渺小,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还做不了,能凭斗地主游戏赚点小钱有什么用,他不够强大,没有人会相信他,他还是谁都拯救不了。
唯一令他挂心的,就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三姨一家,可惜他的老家和现在他居住的地方相隔数个省份,就算现在订飞机票飞过去,还要再转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再做大巴辗转才能回到那个偏僻落后的小镇。
小镇什么都没有,唯有他挂心的亲人,陈至决心先在这所中型城市收集一些物资再赶回家,上一世末世发生的太突然,等到忽然降温,植物疯长,鸟兽变异的时候,无数的信号塔早就毁灭,就算人们努力维持着电力的运转,也很难在这个人人都用手机网络的年代与远方的亲人获得联系。
陈至感受着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的热闹的街景,插着兜呼着白气走在这座城市的大街上,繁华的街道两边是各色店铺,很快就会人迹罕至,再接着那里的东西会被人们疯抢,然后变成一个又一个临时住所,再被人抛弃,变成荒芜空荡又可怖的黑黝黝的危险之地。
陈至去了超市,他很想效仿那些末世小说中的前辈们用什么空间戒指收光这里的一切物资,架子上一排又一排的巧克力、方便面、功能饮料,红酒白酒,卫生纸都是末世里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冷冻冰柜里的一块块肉和海鲜,柜台上的干货和新鲜水果都叫他口水战直冒,陈至两眼放光的看着一袋又一袋垒在一边的大米,琢磨着七天过后他一定要开一个带空间的游戏。
空间戒指这种牛气哄哄的外挂物品他是别想要了,可他有“背包”和“仓库”啊,站在角落里,陈至看着一排排灰色的游戏,下定决心先把他大学时练满级了的“基三”开通绑定了,然后再来抢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