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惊尘把炒猪肝往颜川面前推了推:“多吃点。”
颜川得意了:“知道请我吃这个不亏了吧?”
“这算什么话,无论什么时候请你吃这个都不亏。等我从上海回来,我请你吃酱肘子。”
“你要去上海?”
“是啊,过两天就走。”
“我听说上海有游戏机卖,你能不能帮我带一个回来?”
“游戏机,什么游戏机?”
“就是可以拿在手里玩的,有一个一个方块掉下来的那种。”颜川在桌子上比划着,“大概这么大,长方形的,上面有个小屏幕。哎呀,你去商店里一问就知道了。”
邑惊尘说:“这个我没见过,但我可以打听一下。”
颜川说:“我就知道咱们两肯定合得来。听说你也是超生的二胎?”
邑惊尘点了点头:“是啊!”
颜川说:“我也是,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你。”
两人又聊起了他们作为二胎的处境,开始吐槽自己的父母,当初非要把他们生下来的是他们,如今生活一不如意,后悔把他们生下来的也是他们。一生气就翻旧账,觉得自己冒着触犯国策的危险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他们却如此不优秀,简直应该自绝于父母。
如此一说,两人真成了莫逆之交,相见恨晚。
邑惊尘有意想多打听一些关于颜溪的事情,于是从自己出发,说起了自己的姐姐:“我可怜,我姐也可怜。当初她考上了中专,结果因为家里没钱就没去读书,如今成了服装厂的一个普通工人。当初要是上了学,应该能进事业单位,找一份比现在好得多的工作。所以有时候我觉得我挺对不起我姐的。我知道她心里挺委屈的,可是因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她也没办法,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颜川听了,真想和邑惊尘握个手:“我也觉得我挺对不起我姐的。从小到大,她为了我受了很多委屈。我出生的时候,我爸爸还是老师,经常给她讲故事读书,我出生后我爸成了卖鱼的,整天为生计奔波,几乎没什么时间陪我们了。早上一大早去批发市场买鱼,在鱼摊一站就是一整天,回来把快死的鱼杀掉,腌起来,干完这些累得跟什么似的,哪还有心情给我们讲故事啊!我一直想不通,我爸怎么会同意生二胎的,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唉,你们家为什么一定要生二胎啊?”
邑惊尘说:“据我妈说,是因为我奶奶重男轻女,头一胎生了女儿,整天在她面前说断了邑家的香火,她气不过就怀了二胎。”
颜川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那你妈可真够拼的,她也不想想万一生下来的还是个女孩怎么办?大人老说我们做事情不像样子,我看他们做起事情来才真没谱,都不考虑自身条件,好像生就完事了。难道把孩子生下来不需要对他负责吗?”
邑惊尘表示赞同,他发现颜川年纪虽小,但看事情却不一般。简直是自己的忘年交,他向他竖起了大拇指:“高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