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眼下江前辈并无住处之后,其迟恭请其下榻容教在姜台的一处客栈产业。
平安客栈。
江水听其迟兴致勃勃地说了好一通下山之后的见闻,行走的路途也听了一耳朵。
这客栈虽小,但也客源众多,盖因这个名字取得实在是好。
平安平安,其实武林人除了名扬天下,大多也就是图一个平平安安的好彩头。
姜台是比武逞强出风头的地方,为了些许微薄的名利追求而折煞性命的,总大有人在。
江水想起自己,其实也都是差不多的。
没有什么好指摘别人的。
单看客栈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小二和账房先生都是普通人,只是那个跑堂有些粗浅的拳交功夫。
粗浅到普通江湖人都能发现,一眼看透这点可怜的小武功底细的地步。
不值得在意什么的小人物——谁都会这么觉得,谁想到这样一家平平无奇的客栈居然是容教的产业呢?
江水出于避嫌,也不打探窥探什么,只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等着其迟去缴钱,告知账房先生再开一间房。
其迟和账房先生很快就谈妥了。
跑堂光明正大地打量这江水,笑吟吟地应下,当下便领着二人去二楼客房去了。
跑堂把抹布一搭,客客气气道:“二位客官,这左边是您的,右边是您的。如果没什么其他事,那小的就先下去了!”
江水被跑堂领到自己的那间客房,发觉其迟有些犹豫,便点点头对跑堂道:“去吧。”
等到跑堂一溜烟地跑回下去之后,江水又开口对其迟:“进来一坐?”
其迟一愣,旋即兴高采烈:“好的江前辈!我不会打扰江前辈的!”
江水推开门,其迟便在她身后跟着落后两步也就进去了,还顺手将门关。
屋内陈设简单大方,江水将青昙刀按在桌顺势坐下,又把一直端在手的盒子放到旁边凳子。
其迟见她伸手拿起茶壶却没有倒出一点水,当即表示要去替江前辈烧水喝茶。
瞟了其迟一眼,江水默许了。
其迟得令便出了客房,江水沉吟片刻,在猜这储诚庭会交给自己什么。
敌非敌,友非友。
储诚庭不是圣人,不是江水说一声求一句,就能体贴地妥协的。
若是其他人有打压武林之意,姜台武林会自然是绝妙的机会,
毒攻,火攻,兵戎相见,阴谋诡计。
可以使用的计策数不胜数,其中除了筹备武林会的丹峰内部,参赛的武林人武艺越高,就越有用处。
可储诚庭会是用这些计谋的人么?
江水并不觉得。
名娃宫魂皆有尘中之眼界,堂堂摄政王,岂能独以诡计而掌权把玩天下?
在她眼中,储诚庭不吝于阴谋诡计,但更喜欢揣度人心,让别人别无选择地顺着他的要求逐步跪下去。
哦不,当初自己是有选择的。
是否与他并肩。
之前对于卿哉,如果不是他......江水绝不会知道卿哉的处境,更妄言为了救下卿哉而服下银零落。
其实储诚庭出于对耿葵先生留下的疏麻令,以及对人才的爱戴,对自己倒确实多有纵容了。
所以江水大胆示弱,刀不求忠,但求一击之锐。
江水“愿意”当一次逸王的刀。
古人云: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
钱财可为刀,杀人酥麻之间。
她这柄刀不是金错刀,青梗绵延绞杀后,抽刀可以断江水。
明朝水势复于东。
那个叫阿晨的奴仆的死是江水没有预料到的,但江水的手摸索着盒子的花纹,掩唇而解颐。
储诚庭不会信自己,自然,江水也不会真的办事。
但是有了交涉,你来我往,才是这个玩弄人心的储诚庭所喜爱的消遣。
江水搏的就是这一份消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