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街道一路南行,又往北走了一段,路过一处丛林,聂洱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青葱茂密的竹林中,坐落着一栋带着院子的木质结构的房子,房子前,还有着一湾不过三尺见方的小池塘,有风吹过,带着几片竹叶落到池塘上,点皱了清澈的塘水。
眼前一方景色虽算不上蔚蓝壮观,倒也清幽别致。
“跟我来。”
顾梁歌偏了偏头,示意聂洱跟上。
进了院子,轻轻叩响木门,聂洱听得顾梁歌是三下三下有规律地敲着,敲了好一会,顾梁歌停了下来。
“要等一等。”顾梁歌道。
聂洱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梁歌对着屋内喊了一声:“楚又,我进来了。”
毫无意外,屋子内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顾梁歌打开房门,聂洱跟着走了进去。
眼前的房间,虽说宽大,却不见任何家具床铺,房内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籍,地上随处扔着缺了半个角的铜钱啦,少了边的印旗啦,还有各种造型怪异的雕件,奇形怪状的兵器等等等等。
满屋狼藉中,一位身穿淡灰色衣袍的男子背对着顾梁歌,圆圆的脑袋上头发东一撮西一翘的,那人趴在地上,肩膀抖动着,双手似乎在拼凑着什么东西,嘴里嘟嘟哝哝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么久不见,你这里果然还是乱的很啊。”顾梁歌看着自己几乎要无处安放的脚掌,道:“楚又,最近又在研究什么?”
回答顾梁歌的是楚又嘟嘟哝哝的声音。
顾梁歌好笑地摇了摇头,也不着急,拉着聂洱寻了一处空隙坐下,闭目养起神来。
“哈哈哈,终于被我找到诀窍啦,哈哈哈,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啦!我他娘真是个天才!”
楚又双手一撑,兴奋地跳了起来,哪知脚下杂物太多,一个踉跄,差点绊倒之际,腰身被人一把揽住,堪堪稳住了身子。
楚又回头一看,一双清冷的眼眸带着挪揄的笑意看着自己,“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楚又回头的时候,聂洱发现,这是一位年龄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宝蓝色的眼眸,像初秋的天空,纯净透亮。
如此年轻,聂洱倒是没有想到。
“顾梁歌?”看见顾梁歌的楚又,眼眸盛着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梁歌无奈扶额,“我敲过门了。”
楚又哦了一声,随后眼睛一亮,道:“你此番来寻我,定时有什么好东西找我吧?”
“你脑袋除了‘好定西’就没别了吗?”顾梁歌道:“没事我还不能来找你了?”
楚又重新坐了下来,他摆了摆手,一副兴致缺缺地模样,“门在左边,慢走不送。”
“原来我们的感情这么经不起考验的吗?”顾梁歌很伤心。
楚又眼睛一瞪,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道:“顾梁歌,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表演,快恶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