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殇和洛疏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长吁短叹了一番,洛疏摇着头走进房间,刚进门,就被捂住嘴巴,“唔唔唔……”
那双手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皮肤粗糙,但十分有力,洛疏险些背过气去。
“是我,随空。”那人轻轻在洛疏耳边道。
听到那个声音,洛疏陡然一僵,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人见洛疏不再挣扎,随松开手,洛疏揪住那人衣领,面孔狰狞,似要咳出几口血来,道:“你还有脸来找我?”
洛清光和勤斋没有继续留在客栈,而是回到勤斋居。
勤斋叹道:“老洛呀,看来此事不简单呀!”
洛清光目光幽深,道:“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勤斋问道:“既然你知道不是玉镜他们做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们都不会武功,卷进来连自保额能力都没有。”
洛清光苍白的面上突然闪过了一抹狡黠,高深地道:“若是真想救他们,就得靠你了,勤斋!”
隔日早晨,左寒殇和蒲易柳是被饿下楼来的,谢玉镜一起来就去看勤斋,没空管他们饭。
左寒殇揉揉不断哀鸣的肚子,一屁股坐到一条长凳上,道:“我说小柳,你去街上买点东西吧!什么都好,真的饿得受不了了。”
蒲易柳其实也饿得难受,嘴上却逞强道:“我可不去,已经把少爷您看丢一回了,再来一回,我就没脸回去见老爷了,少爷,您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吧,洛老不会让您饿死的。”
左寒殇苦笑一声,“小柳,你怎么还记得那事呀,我都这样了,能跑哪去呢?”
蒲易柳一梗脖子,道:“反正我是不会再离开您一步的!”
左寒殇长叹口气,站起身来,道:“那咱俩一块去行了吧!这样就不用饿肚子了吧!”
蒲易柳撇撇嘴,并未言语,显然是默认,左寒殇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道:“忘记洛兄了,我上楼去问问他吃什么。”
蒲易柳的脸色有些古怪,小声道:“你怎么那么关心他呀!少爷,他可是个断袖,沾上他,你肯定会倒霉的。”
左寒殇摇摇头,道:“我说小柳呀,这洛兄是断袖,又不是坏人,他只是喜欢同性而已,这有什么打紧的,沾上他会倒霉?我左寒殇活了20年,一直都很倒霉!”
放下“豪言壮语”的左寒殇扭头上楼,蒲易柳泄气地跺跺脚,无奈跟上去,道:“要是老爷知道你和断袖有来往,会气死的。”
左寒殇懒得回头,只是道:“我在他心里可没那么重的分量!”
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洛疏面色憔悴,眼下一片乌青,左寒殇见了一惊,道:“洛兄,你该不会是彻夜未眠吧?”
洛疏觉得眼皮沉重,整个头都是蒙的,只是胡乱应道:“确实如此。”
左寒殇宽慰道:“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心的,洛老内功深厚,中了点毒不会死的,洛兄只管吃好喝好睡好,千万别累坏了身体。”
洛疏嘴角发苦,心道:我哪是为洛清光担忧呀!哪有时间想那些?面上一派感激,道:“多谢左兄,我一会儿就躺到床上补眠,不过,你找我来是要做什么?”
洛疏没有请左寒殇进屋的意思,左寒殇以为是他太累了,想赶紧休息,道:“我想问洛兄吃什么,我和小柳上街,正好帮你带点回来。”
洛疏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没胃口,要是饿了,我自会出去买的。”
左寒殇叹道:“那好吧,洛兄,你好好休息,我这就上街。”
正说着,客栈的大门被猛地推开,谢玉镜两手叉腰,俏脸含愠,道:“上什么街?跟老娘去彤枫谷。”
不大不小的马车里,五双眼睛互相瞪视,好像这样就可以找出答案来。
左寒殇眨眨眼,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我说,咱们这样也没用是吧,老板娘,你能给仔细解释下不?大家蒙在鼓里很难受的。”
谢玉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见其余几人也是一脸疑惑,恨不得马上就能明白一切,她叹了口气,认命解释道:“一大早我就去看了勤斋爷爷,他状况很不好,脸色比昨天差多了,洛老更糟糕,还吐了好几口黑血......”
说着,谢玉镜低下头,左寒殇发现蒲易柳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谴责,而洛疏,则是叹息和无奈,至于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的谈子珑,莫名地眨眨眼,随后装作愤怒的样子看向他。
左寒殇:“......”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都是我出的馊主意。”左寒殇双手合十,连连告饶。
谢玉镜抬起头,眼睛湿润,长长的睫毛沾着水珠,道:“勤斋爷爷说,他们中毒其实很深,洛老恐怕撑不到回家了,他现在已经给本家写信,让家人来见最后一面......”
左寒殇嘴巴大大张开,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蒲易柳额头冒汗,洛疏拳头紧握,心虚地不知该看哪。
谢玉镜越说越伤心,越想越难过,一向要强的她不禁在他人面前落泪,众人都沉浸在悲伤悔恨中。
“咣!”本就颠簸的马车剧烈地震了一下,众人看向声源,只见谈子珑摸着自己的头,憋红了脸道:“这马车,实在是太硬了......”
左寒殇撩起帘子,看看一闪而过的景色,道:“那我们现在到底是要去哪?老板娘,这个时候,你不是该陪在勤斋老前辈身边吗?”
谢玉镜擦干眼泪,道:“求医,我们现在就是去彤枫谷求医,这是唯一能救勤斋爷爷和洛老的办法。”
左寒殇问道:“彤枫谷?那是什么地方?有名医在吗?”
谢玉镜的面色有些诡异,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名医,有,讨厌的人,也有!”
在外面驾车的戴日琮,叹口气,望望广袤的蓝天,道:“这下,可有的热闹看了。”
在左寒殇等人的屁股被颠成八瓣之前,终于到达了彤枫谷。
蒲易柳将左寒殇扶下车,感慨道:“我真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色。”
左寒殇用汗巾擦汗,附和道:“我也没见过,这人多得,就像堆蚂蚁挤在一起。”
谢玉镜等三人下了车,看到谷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不禁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蒲易柳这时发挥了自己的毒舌功力,道:“我们到底是来求医的,还是来逛菜市场的?”
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一个裸着上身、相貌粗野的光头大汉走过来,瓮声瓮气道:“你们,也是来寻仇的?”
左寒殇等人:“啊???”
蒲易柳无言地瞪着光头,又看看不远处的左寒殇等人,指着前面那群嗡嗡吵闹的人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全是来寻仇的?”
光头摸摸自己的脑袋,道:“这个嘛,我想大多数都是,毕竟陆神医死了以后,已经没有人愿意来这看病了。”
谢玉镜抢上前,一脸震惊,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陆神医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额,三天前吧!大家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左寒殇也走上前来,纳闷地问道:“你们是来给陆神医奔丧的?但刚才你不是说是来寻仇的吗?”
光头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上下打量了左寒殇几人,不满道:“你们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都答了,但我问你们的,却一句回应也没有。”
谢玉镜柳眉紧蹙,低着头,满脸的失魂落魄,蒲易柳嘴巴不饶人,就喜欢与人家争论,洛疏杵在原地,心不在焉地看着地面,左寒殇在心底叹口气,只好和气地对光头笑笑,道:“这位大哥,我们远道而来,是想请陆神医为家中老人治病的,本来满怀着希望,但却听到陆神医的噩耗,不免有些失态,真是对不住,还请您多见谅。”说完,他还对光头作了个揖。
那个光头是江湖中人,沾染了一身的草莽习气,最见不得这种谦虚客气、温文有礼的风范,是以,连忙摆摆手,道:“理解理解,想让医术无双的陆神医治病嘛,很正常,只是你们运气不好,他归天了,就剩下个扫把星徒弟。”
谢玉镜突然出声问道:“是沈青蔷吗?陆神医的入室弟子?”
一听到名字,光头的脸色阴沉下来,恨声道:“就是那个丑八怪!”
一听到名字,光头的脸色阴沉下来,恨声道:“就是那个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