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任小军成家了,谢雨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军和爱人都能吃苦,没两年,就在谢雨曾经的屋子对面又重新盖了两间漂亮的大瓦房。两屋之间的空距不大,用墙一砌,成了一个院墙,一面墙上开了一个门,成为院门,安逸又实用。
任苇出生时,任天堂已有六岁了,天堂一直骨瘦如柴,和刚出生的任苇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只两个月,小任苇长得粉嘟嘟的,眼睛就像黑葡萄似的,和谢雨年青时一模一样,太生动漂亮了,左邻右舍都说是隔代相传。
刁兰花也由刁二嫂老成了刁婆婆,她特别不爱别人说这句话,她听不得人们对谢雨祖孙的称赞。
谢雨奶奶快到了退休的年纪,她上班一天挣的钱抵得上任苇妈种地挣的。所以,任苇妈只好自己来带,偶尔要去田地里干活,就把任苇放在摇篮里,好在任苇不哭也不闹。
一天,外地来了一个瞎了眼的算命先生。丈夫外出有事几天了,任苇妈有些无聊,也出于好奇,向先生报上任苇的生庚八字。
刁婆婆也在一旁看热闹。
算命先生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掐了掐,然后故作深沉皱眉,像个哲学家,接着翻了翻白多黑少的瞳孔,突然蹦出一句:“这,这,这……这如何是好?”
“大爹,怎么了?您直说吧。”任苇妈有些恐慌,迫不及待地追问。
“这位小女子有一个哥哥吧?”算命先生话已说完,还没合拢嘴,露出一排不整齐的黄牙。牙渍有点多,有些臭,他自己浑然不知。
“是的,是的。”任苇妈如实回答,热切期待着下文。
“她的命太硬,有她在一天,不仅她的哥哥,还有任家的所有男丁早晚都会被她……”他有意打住。
任苇妈不是傻子,被省略的语言还是猜出来的:“大爹,那怎么化解呢?”
“有办法,最好是找一户好人家,把她送人,这样两全其美,你儿子命也保住了,你女儿也安然无恙。”
任苇妈妈不情愿地递给瞎子五块钱。
刁婆婆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正巧她娘家的外甥结婚几年了没有小孩。待众人散去,刁婆婆趴在任苇妈妈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等她奶奶回家后,我们再商量吧。”任苇妈还是担心儿子的性命,女儿送人也没什么,反正迟早要嫁出去的。
奶奶放学回家,当任苇妈妈提到刁婆婆的提议时,奶奶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