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闲逛了四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坐上了回程的公交车，车上人并不多，因为实在没有地铁来的方便。

坐在倒数第二排，钟深懒洋洋地靠在沈宋身上，她看着车上为数不多的顾客，有些好奇。

“沈宋，你说车上的人都是要去哪啊？”

“我不知道啊。”他也把自己的头叠在钟深的头上，两个人像是连体婴一样。

“他们可能是回家，可能和我们一样回酒店，可能去医院，去加班，去酒吧，可能有各种各样的事。”

沈宋握住她的手，有些凉。

“不管我们在哪儿，那里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说着什么样的方言，有着什么样的饮食习惯，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大家好像都是一样的，一样在努力生活，一样为生活奔波，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气息。从认识你以后，我好像已经习惯和你一起坐公交车了。”

钟深揉揉眼笑起来，从包里拿出一盒口香糖，自己吃了一片，塞到沈宋嘴里一片。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要坐公交车，车上永远都特别挤，我就每天都在想，这些人是要去哪啊，我为什么只能过自己的人生，我要是一台拥有上帝视角的摄像机就好了，可以跟在每个人的身后，看看别人的人生。”

“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太无聊吗？”

“也不是，只是觉得人活一世，却只能拥有一条生活轨迹，只能通过一双眼睛看生活，多少有些不甘心。”

钟深的眼睛看向车窗外，难得的温暖平和，她摸了摸沈宋的脸，“认识你之后，我就很少想去看别人的人生了，因为我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有意思。”

沈宋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腿伸到钟深腿下面，一下一下轻轻地抬起来又放下去，乐此不疲。

她故意发力让他抬不动，调皮地笑起来，“好玩吗？”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事都很好玩，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有意思。”

钟深笑得开怀，笑得眼都睁不开了，只是贴着他的胸膛，贴着他的脖颈傻笑。

她之前以为人生要浓墨重彩，轰轰烈烈才精彩，要每天斗志昂扬，要每一年都有变化，有进步，有成长。现在她觉得，人生和一个有意思的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就很好。

下了车就是酒店，沈宋用自己的西装把她包在怀里，“你去我那儿吧，”

钟深有些不放心，“你们都在这家酒店吗？”

“可是不在一层，哪有这么巧。”

她还是有些退缩，“算了吧，再被看见了。”

沈宋就是不放她走，“看见有什么，我自己老婆。”

“影响会不好吧，而且我钱都付了。”

“求你了，我的房间特别大，还特别高，那个夜景我告诉你，绝了。”

“好吧，你跟我回去拿点行李，我去跟你去。”

沈宋有点不敢相信这样就被说服了，摸摸钟深的额头，“你就这么答应了？”

她一脸坏笑，“你知道吗？你现在劝我的样子，想极了我们第一次去开房，我怎么好拒绝。”

…………………………

沈宋生日当天，两个人一下午坐在饮品店加起来一共喝了五杯奶茶。

钟深拿着手机滑来滑去，嘴里的吸管都咬烂了，“到底要住哪个？大房间看上去是比较气派，可是小小房间真的显得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