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圣女头像宗教配饰,这身华丽衣服套在瘦削身体上,看起来十分大气雍容,但却实际上格格不入,并不是和这位男人体型不搭,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突兀气质,就像故意穿上表演的滑稽小丑。
这原因显而易见:从出生就位于最底层,无论再怎样也改变不了,长时间呼吸贫民窟空气只似走肉如鬼,抱紧贫穷石头再无法脱手,染上廉价气味永世不能消除,只能靠寄生他人房屋下苟活,或者说就是正因为如此才呆在这。
小心翼翼的抹过褶皱。
“盯紧那一行人。”
对所有事态并不了解,只是听从命令后就如此紧跟,看那样子像是一个男人带着他的两个女儿来旅游,毕竟有闲心跑进教堂参观也只有这种人。
只不过……现在这坎特城也不太平,自已都隐约听到风声,临近的破矩之原上有奇怪动静,据说巨大莫名爆炸将山都一分为二,但对这个反而嗤之以鼻,明显胡说八道,什么武器会有这威力?箭矢,斧头,矛,魔法?单是凭这早就征服世界……要知道一次能毁灭一座城级别,近乎和神的力量无疑。
说不定是威胁谣言,可能奥斯曼帝国又要开战,倘若那样自已又可以捞一笔油水,有门道可以搞到一批武器。
咬着指甲对此细细妄想,这位趴在桌上的男人名叫特里克,要说起其人生经历,和这个世界百分之七十劳苦大众没有差别,可是比起他人甘之如饴,另一点则更让他难以忍受——即是受尽屈辱,视线蔑视,瞧人脸色。
自上次战争结束便是如此,崩溃边缘更加强化自已的印象:去偷或者饿死,杀人或者被杀,帮助你的朋友挡道的人就让他去死,就是这么简单,而倘若能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就要全力以赴,哪怕魔鬼给的,道理就这么简单。
某些机缘巧合下,和那位大人遇见的那一刹那,跪服说我愿意为你效劳,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旁人举起手要撵自已出去时,一只手举起。
让他留下吧。
于是……
特里克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已并不聪明也没有特别突出实力,那位大人手下无论智囊说客,或是战士高手,或许仅凭一小钉子就能轻而易举取自已的命,那位大人说起为何收留理由:在这位年轻人眼中看见一种熟悉的东西,挺有趣。
至于何有趣自已也没搞明白,
而现在,便是已经开始所布置的第一项任务——紧盯跟踪,有何种异常情况立刻回来报告。
捏着略微颤抖的手指,平复心情,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没关系只是简单的跟踪任务,何况目标——再次抬起头打量这几位。
为首,正在一胳膊支着桌子,细声慢语的中年男人,身着红色宽大袍子,像是外国教服打扮,袖子清晰的绣着一“烞”字,应该是某种护身符之类,看起来老实憨厚稳重,不像离经叛道之人。
另一位应该是他的女儿……要说妹妹就太小了点,毕竟看上去顶多十岁出头,那个大大斗笠足以将整个身体都罩住,看起来和其他满街跑馋嘴小孩没什么差别,自从菜端上来就没消停过,一直在往嘴里塞东西,那绿叶子有这么好吃吗?特里克尝过一次,浓重的草腥味实在不敢恭维差点吐出来——
比起先前这两位,最后更让特里克注目。
自已虽然不聪明,但也并不愚蠢,年纪和那位戴着斗笠的萝莉相仿,样子举止更加随心所欲,双手托着腮放在桌子,其肤色病态的吓人,像极寒下结冰的水面,而在那之上透出淡淡血红蜘蛛网,像是岩浆脉络般蔓延。
对这出奇相貌特里克并没有过多惊讶,这个世界奇人异事本就很多,说不定是得了变异的白化病而已。
更让自已在意的要点——是她的表情。
这种天真烂漫年纪绝不应该出现:一种难以言喻微笑,曾经长年深居丛林特里克知晓,是某种嗜血猛兽发现地面血迹,舌头舔舐而过激起欲望,已经知晓这猎物逃脱不掉,故就这样缓慢悠然的步步紧随,就像是在放风筝。
享受追捕猎物的每分每秒,就是这样绝对的自信享受,舌头魅惑的舔过嘴唇,裂出堪称诡异弧度。
不行了,特里克捂着嘴趴在桌上,仅仅注视便心脏不停悸动,眼睛颤抖流下冷汗,这种感觉就像被枪口抵住额头,手指即将扣动扳机,所面临“死”感觉,这还只不过是视线注目,倘若那个家伙以此气息朝自已走来,怕是要抑制不住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