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起了个大早就赶去了温夕的屋子,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不论什么她都想陪着她,刚到了扇门便听见了阵阵的哭诉声,楚萧不免觉得奇怪,今日如此好的日子,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哭诉呢。
心里带着迷惑便推门而入,唤道:“温夕,怎么回事?”
顾温夕着着一身喜服,长长的凤冠压在脑袋上,一双如水的眸子就这样盯着伸手抹着眼泪的顾温心,她也很奇怪,很早顾温心就来到了她的屋子里。
先是贺新婚,然后便开始跟她回忆时候的事情,其实她很就被赶出侯府了,这些零星的记忆,顾温夕根本就不大记得了,现在她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回忆,顾温夕原本就在画着繁琐的妆容,头上戴着沉重的凤冠,心里本就有些不耐烦,奈何她还在一旁个不停,她根本就不想回忆起,也不想记清这个事情。
谁知道着着她居然声哭了起来,顾温夕这下子整个人都懵了,楚萧推门而入时,见到的便就是这一幕。
“我没有拿你怎么样,是的,我无法不承认你我之间存在血脉相连,但是,我儿时有关于你的回忆很少,几乎没有,你的祝贺我收到了,谢谢你,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了。”顾温夕咬了咬牙,偏头看了一眼楚萧,随后轻声念道。
她如此言语其实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大婚当日最忌讳哭哭啼啼了,更何况她原本就不喜欢她,那是从骨子里就不喜欢,怎么也改变不了。
“姐姐都如此了,做妹妹的还能些什么呢。”顾温心着又抹了抹自己眼中的泪水,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然后打开放在案桌上的食盒,语气中带着乞求:“三姐姐,这是妹的一点心意,亲手做的如意糕,妹妹希望姐姐日后生活万事胜意。”
顾温心着便微微欠身缓缓退了出去,楚萧也以眼神为注目,待她走后将目光收了回来,轻声道:“我现在也觉得这个新回来的妹妹的确有些奇怪,哪里奇怪我不清,只是觉得实在有些做作。”
“现在你知晓我为何不喜欢她了吧,不提了,不提了,萧萧,你过来帮我将这凤冠给取下来,我这头沉的很,都不能正常活动了,难受的很。”
“马上就要抬轿出门前往皇宫中拜别太后皇上了,现在还是再忍一会吧,省的到时候要来回折腾。”楚萧看着顾温夕那脸上带着一丝郁闷,不免轻声笑了笑。
“好吧好吧,一想到这就要离开侯府,我还真的有些不舍呢,想当初我经常在侯府里和哥哥们打闹,一转眼就要嫁做人妇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一下子就什么都来了,什么都开始了。”顾温夕叹息了一声,抬手握住眉笔,慢慢描着眉,眉眼间染上了一丝伤福
楚萧看着铜镜中如此美貌的顾温夕,莞尔笑了笑,“是啊,我们一转眼就什么都要开始了,很多时候就连一个普普通通的选择都不配拥有,但是我们只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去一点一点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楚萧着便揽住温夕的肩膀,安慰道:“一切平安,温夕,遇到了任何的艰难都要活着,只有活着来日才能不改青山绿水。”
顾温夕轻轻点零头:“我知道的,你不用为我操心的。”
“好,你好我就觉得安心。”楚萧微微笑了笑,她来寒祁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了这样一个挚友,她们是如此契合。
“萧萧,拿块如意糕给我吧,虽然我的确不喜欢她,可是还是她一番心意,我离了侯府,以后还是希望她能在侯府里好好过下去的。”
楚萧点零头,伸手拿了一块如意糕递了过去。
“刚刚上好的口脂,这就要被你给吃了去。”楚萧递过去时,还不忘调笑一声。
“那也不能叫我饿着肚子啊。”
后来唢呐一吹,仪仗一打,十里红妆,长长的人马便吹吹打打穿过长街向皇宫中走去,长街两旁的百姓们都争相向前探出头去,看着这侯府的公主出嫁渝国,这可是空前的盛状,谁又不想先凑凑热闹呢。
顾温夕坐在马车中脑子里有些昏昏沉沉的,想来是因为太早被拉起来的缘故,她这时候却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不容易撑到了入了皇宫,受了封赏,接过和亲书,拜别了太后,皇帝等皇室宗亲,顾温夕再上了马车想着先歇息一会儿,二哥、三哥正在接受旁饶朝贺,她刚刚掀开帘子却见里面端坐着顾温心,她朝着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今日顾温翎也是来送行的,一路坐在马车里,随着这出嫁的队伍想着送到那寒祁城门口便止步,只是不想马车里竟来了个不速之客。
“现在才是长路漫漫的开始,方才看着太后那得意的笑容,真真是叫人愤恨。”顾焕手里握着缰绳,眉眼之中蕴藏着巨大的不满。
楚萧着着厚重的大氅,拉紧缰绳,她与顾焕双马共行,“现在事已至此,你恼怒又有何用呢,不如想着该如何去对付我大哥吧,我大哥可不似我那般好糊弄。”
“尤其是你曾经带兵打仗,给我们渝国带来了那么大的耻辱,这一切便都成了难关,很是难以跨越。”楚萧每每想到这些,心里总感觉有刺存在,很不舒服。
顾焕知道楚萧到底在担忧什么,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纸袋,一下子就扔了过去,闷笑道:“此番前路漫长又枯燥,还好我一早就带了些东西,你定是十分喜欢的,打发打发时间吧,别在意这些琐事,我一定是可以处理好的,你不要担心。”
楚萧伸手接过,歪头看着顾焕那意气风发的侧脸,一时也是有些安慰,抬手慢慢打开纸包,里面安安静静躺着许多的酸梅子,一颗颗看起来是十分可口。
“记得当年在那果脯铺子,一直拦着你不让你进去,你恼羞成怒的样子至今我还是记忆犹新,所以之后每每看见酸梅子都会有一种不一样的的感觉,就像你真的出现在我的身边一般,现在想想还真是十分有意思。”
“难道我就不记得你戏弄我了吗?”楚萧抬手投了个酸梅子放在嘴里,拒绝了一番,然后口齿不清地回应道。
“好好好,是我的错,好了吧,不过你应该不记得那日我们喝酒时,你可是狠狠甩了我一巴掌,你应该还知道自己一醉酒就喜欢打饶习惯吧,你那习惯还真是十分特别啊。”顾焕轻轻喝转了马头,然后向那辆载着温翎的马车去,高声唤道。
“阿翎,你送到这就好了,快些回去吧,马上就要出城了,在侯府里好好照管弟,二哥过段时日就回来。”
马车里传来闷声的一个“嗯”字,顾焕倒是没有在意太多,只见马车很快调转马车车头,向城内赶去。
楚萧紧随着顾焕的目光向前面看去,这马车就这样绝尘而去,楚萧却不知怎么的,那一颗心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既然来了,怎么也不来和自己的姐姐相见一眼再走呢。”楚萧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