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雪夜里停留的时间太长,回到柒寒院里,后半夜楚萧居然发起热来,浑身滚烫,周遭的一切都觉得迷糊了起来,这个的偏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楚萧微微张了张唇,想要开口唤人来帮助一下他,却怎么都无人回应。
额头滚烫,已经无法去想明白什么,只是双手死死的扯着被褥给予自己一些暖意。
后半夜就这样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明明是那么寒冷,自己却滚烫的吓人。
如珩猛然间睁开双眸,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额头,然后唤道:“明烟,明烟。”
很快便听见扇门转出轻微的响声,明烟拿着铜盆皂巾走了进来,轻声回应道:“姑娘醒了?今日可是比往常早了许多。”
如珩起身趿上鞋子,声音还带着几分的疲倦和懒意:“昨夜实在是有些喝醉了,不知道有没有做出什么越矩的行为,楚姑娘你后来可妥帖送回去了?”
明烟眸光一闪,怔怔道:“姑娘还是少和楚姑娘交往为好,明烟以为这个楚姑娘并不简单,昨夜姑娘已经喝醉了,可是楚姑娘还清醒着,对着我了好些话,每一句话都透露着不简单。”明烟边着边将皂巾浸泡在水里,拧干递给如珩擦脸。
“哦?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便觉得她周遭所显现出来的气质是不同于常饶,只不过能那样洒脱于我对饮的人定然不是有什么坏心思的人,明烟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姑娘,她猜出了你昨夜饮的酒是渝国的醉千秋,她想要我们的人去打探渝国皇室的讯息,这样了,姑娘还觉得她简单吗?”
话音刚落,如珩便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眸光中浸满了震惊,如果是这个样子,那楚萧便没那么简单了。
“不知姑娘可曾听过渝国将军府遗女楚萧,明烟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但是知晓她容貌生的中等,独气质非凡,姑娘想想那位楚姑娘可是如此?”
如珩呆滞的任自己的脸受皂巾的浸润,心里不定,她是觉得这位楚姑娘和侯府后院的其他女子是有些不同的,眉宇之间带有深沉的愁绪,那手也没有寻常女子那般纤细,温润,反而有些薄薄的茧。
“就算是这个样子,她又怎么会沦落到寒祁的永安侯府呢?”如珩不解,她养在深闺时便很少接触这些外界之事,一直潜心修琴钻研琴谱。
明烟常常叹息一声:“姑娘有所不知,寒祁有流言传永安侯侯爷在古洛游玩之时对这位楚萧姑娘一见倾心啊,这是不是就刚好可以解释了楚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如珩这才恍然大悟,只不过既然是一见倾心,那定当是非常喜欢了,又怎么会娶了公主为妻,将楚姑娘仍在这的后院之中呢。
“姑娘,虽然现在这都只是明烟的猜测罢了,但是明烟觉得,也许这已经接近真相了,所以姑娘还是少与这位楚姑娘接触吧,毕竟谢少爷”
“他难得带些美酒赠与我,我竟然还要东躲西藏吗?”如珩苦笑着,继续道:“明烟,你为我梳发吧,待会我们去看看楚姑娘吧。”
“姑娘!”明烟有些气恼,自己方才了那么多话,姑娘怎么就是没有听进去呢,还要去见这个楚萧,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如珩摆了摆手,并没有十分在意这件事,简单的用过了一些白粥转而就向偏房走去,还没有走几步就看到了屋外站着一个丫鬟,这个丫鬟是一直给送饭的,看着她端着托盘,十分焦急地在屋外踱来踱去,脚步匆匆。
“你怎么不进去?”
“如主子。”丫鬟扭过头一看,随后便微微欠了欠身行礼,面露难色:“是这样的,奴只是来给新来的楚姑娘送饭的,可是叫了好几声,楚姑娘都没有回应,也不敢贸然进去,怕失了规矩。”
如珩听罢,便觉得事情不对,赶紧向前一步推开扇门,果然如她所想,屋里确实没有看见楚萧,再向床榻上看去,只见被褥前方凸出一块,楚萧正在睡着吗?可是隔门叫唤了那么久应该会有回应才对吧。
“姑娘。”明烟正要伸手扯住自家姑娘,想着叫她不要多管闲事,惹祸上身,可是手还没有伸进去,就见那一身白裙在面前飘过,走到了前方。
如珩走到了床头这才愈加发现周围的不对,赶紧慢慢拉开被褥,有一股热流涌上了心头,被褥下是楚萧那一张发红痛苦的脸,十分潮红不正常。如珩伸手摸上了她的额头,那额头滚烫,让她惊地一下子缩回了自己的手。
如珩惊讶了,大声呼道:“明烟,快去叫大夫来,快去!”
明烟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所以略带着一些疑惑和紧张的看向如珩,动作有些迟缓,如珩很是焦急,完全不知道明烟这个丫鬟现在在发什么愣,出声道:“快去啊,你在发什么呆!”
一语惊醒梦中人,明烟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向外面冲去,丫鬟也觉得有些不对,赶紧步往屋子里跑来。
“你赶紧去打盆水来。”如珩催促道,她难以想象,如果她在晚来一步,楚萧是不是就会闷死在这个被褥里。
这边顾焕睡得甚是不安稳,一个起身,掀开了被褥半坐在床榻边,他的脑子里全部都是楚萧那时候苦苦哀求的样子,那个表情本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的,她一直都是那么骄傲,那么明艳动人,怎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呢?
顾焕不解,额头十分疼痛,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额头,慢慢偏过头看向一边的,这算不得透亮,长长叹息一声,顾焕想着还是再休息片刻吧,还没有完全躺下来,曾三的声音在屋外沉沉响起。
“侯爷,柒寒院那边人楚姑娘似乎夜里发热,居高不下,方才叫了大夫去,不知道可有生命危险。”
话音还没有落定,曾三便听见腾地一声,扇门洞开,顾焕穿着里衣一下子冲了出来,一双黑眸焦急不定,甚至是赤裸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