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九龄懵懂的看着无懿咦?自己难不成当猫当久了,敏感度有所下降体虚柔弱做神不习惯了?连多个人都察觉不到啦想想又不大可能会出现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只见无懿举起右手,竟然将升高马大的武掌事隔空提起,掌心不断聚拢,顷刻间……只留下刚才武掌事的那身衣服在地上,无懿手里多了一抹灵光——正是武掌事的七魂六魄。这七魂六魄,与众不同色泽让九龄大吃一惊——白光!
世人皆知,神的七魂六魄是白光,人的七魂六魄的靛青之光,鬼的七魂六魄可是绿光,这无懿手里的魂魄……不言而喻。
九龄惊讶的看着无懿手里的魂魄,这件事情自己原以为不过是鬼界的事。现在看来,却是没那么简单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无懿在初入鬼界特意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原来如此……难不成早就知道
无懿不忍看到为难失措的九龄,闭着眼睛想着放他一马吧!
无懿将手中流转的白光的圆色魂珠,闭着眼递给九龄,原来心狠手辣,满手脏血,不希望被九龄亲眼目睹,自己竟怕污了他的眼,明明火烧博赌馆下手残酷无情,可是没原则的觉得血会玷污了他的眼,轻处置了他!
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九龄一直被蒙在鼓里,倒也是可怜,明明自己是天界众仙都无法超越的天帝,却对天界近万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无懿不知道该庆幸九龄居高位还保留纯真的好,还是被人蒙蔽,像个痴傻的孩子玩弄鼓掌
无懿静静地看着九龄。
九龄接过无懿递来的魂珠,捏在指尖,转动着看着魂珠上倒映出自己的双眼,叹口气……放平手掌,魂珠停留在手心,九龄感应了一下那颗魂魄,看了看无懿,又有新的疑问了!满脸疑惑问道无懿:“虚设”
这虚设说白了就是假的!就如同一个布娃娃一样,缝补好心中所描绘的样貌,再注入灵魂,就能如人一样正常思维,正常行走……简单的动作神态都可操控,若是品阶高的神祗,所造出来的布偶,就越厉害,甚至能脱离铸魂者,独立思考做事。
无懿点点头,了然于胸,早就知晓。
九龄虽不知事情全貌,也答应无懿不会插手此事。心中想到天界自始就有规定:鬼界不得善入。鬼界的鬼,光是数量就已经是天界的五倍之上,天界一直都是保持着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只要鬼界不捣乱人界,不插手鬼界任何事,除非违抗规定私自闯入鬼界,无论生死,天界无权过问,无权干涉。
这世人成仙者少数,投胎者少数,最多数的却是鬼,天界如果和鬼界硬拼,即便众神人人一把上古神器,也一定只能和鬼界打个平手,到时候一定是两败俱伤。
九龄五万年前就已经想到,与其天界出兵镇压整治,不如让鬼界自行内乱,一盘散沙,逐个针对解决,好解决,如果沙子聚在一起,就会形成风暴,到时候天界就有一个绝对的对手了。
九龄皱着眉头,用力将手里的七魂六魄生生捏碎,再也不能结成魂魄的白光,变成细沙一样,从九龄的指缝漏出,一点点在空气中消逝。
无懿看着九龄,惋惜道:“你原不必这样,我既给你,就不想追究了。”
九龄知道无懿是好意,摇摇头。心道:这件事自己必须这么做,那是他心里的原则,底线,想要挑起天鬼两界大乱的,无论是谁,都不得活在这个世上。
无懿有些不忍心在九龄面前继续下去,很想支走九龄,可九龄也猜到了无懿的想法,说道:“你不必顾虑我,天界有规定,私闯鬼界者无论生死,无权过问。”
听到这话,还在地上用手撑着的人突然像是大厦倾颓一样,放弃挣扎的自嘲道:“呵呵……呵呵……”。原来天帝无论在众神心里,即便不被重视,可是所说的每一句话,还是一样有力度!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决判一样。
“你究竟是谁?”九龄察觉到此人好像与自己很是熟悉,站起身,紧张的不自觉的握紧茶杯,想知道答案,又怕答案让自己承受不住。
茶杯就这样在手掌里捏成碎片,掌心被锋利的瓷片划破,血漫出手掌,滴滴答答的落下。
无懿变化中甩出一道弧线,手里多了一条白色的绸缎,无懿抬头看着九龄,低头拉进九龄的衣摆,让他坐下,展开九龄的右手,看着划破掌心纹路的伤痕,轻轻拂去。慢慢地缠起九龄的手,此刻的九龄,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无懿心酸的深深吸了口气,心里道:“停下吧,不追究了……停下吧……为了九龄停下吧……”
屋外有人敲门:“公子……”是冰古的声音,相必人间的事冰古已经办妥,回来复命。
“进。”无懿松开系好的九龄的手,挥手下了一个符咒给书生,让他无法言语,无法行动。既不能乱嚼舌根,也不会轻生。
冰古进来,扫了一眼地上的衣服和人,就已经猜得差不多了。无懿应该已经解决了,目不转睛的看着无懿,说道:“事情已经都办妥,小公子盾熙让我替他问一句话:‘师父你可还回来’”
无懿不作答,回去有时候一旦踏出,哪里还有回头可走一步走出,就所隔万丈深渊了……答案显而易见,既已离开,就回不去了。
无论是人,还是事,做过经历过,就算现在忘记,可是如果有一天突然想起,那些被遗忘的种子还是会再次生根发芽,提醒着经历过的桩桩件件肝肠寸断拼命忘记的人、的事。可是即便后悔痛恨,可一旦离开了,就很难想象承受再一次的压力,回头了!
无懿看着冰古恍若无闻那个重要的问题,成功绕过话题道:“把这人压到望月楼的密室里,我亲自解决。”
冰古点点头,带着人一起消失了。
无懿站起来,走到窗前,对失魂落魄的九龄道“一起去逛逛吧。”他从未见过如此的九龄,似乎一直存在心里的信念轰然崩塌,支离破碎了,无懿知道平日里九龄总是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有什么事都是笑脸相迎,可是,现在,这样。
无懿觉得自己真的不该带着九龄一同前来,就该狠心拒绝。
可又不忍心九龄一直被瞒着,被自己信任的人算计,该有多心痛,这种滋味自己已经尝过了,如今,看着九龄这样,好像又尝了一遍,好像比被九龄伤了那次更酸涩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