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的沈荠麦,强撑着眼皮便去上班了。
毕业工作三年,其实她早就习惯医院三班倒的生活了。
沈荠麦少年时代便喜欢生物,上了大学,理所当然地读了医学系,医学院五年学制,直到23岁才踏出校门,幸运的是,靠着自己优异的成绩,她最终通过了省中心医院的实习,进入普外科。
虽然如此,沈荠麦依旧是个不起眼的小透明,每天兢兢业业地工作。她不是个有天分的人,只是凭着一份热爱和努力,认真工作。
今天依然很冷,凉风呼呼地吹着。只是年关将近,街上多了份喜庆,寒冷似乎也被驱逐了些。
沈荠麦挤下公车,裹了裹身上的棉外套,打了个呵欠,迈着长腿,眼神迷糊地走进医院。
急诊部早已人满为患,走廊边的长椅上坐满了抱着小孩的家长,各样的哭闹声夹杂其中。
沈荠麦走进更衣室,解下外套,披上白大褂,修长的手指快速地系着纽扣,她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光滑细腻,指甲上还有浅浅的月牙,以前陆原承很喜欢牵她的手,软软的,像六月的棉絮。
换完衣服,刚好轮到她值班,来交班的陈晓泉手插衣兜,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入眼便是垂着头,眼睛边一圈黑,眼皮还耷拉着的沈荠麦。
“啧啧啧,有男朋友也得节制啊,纵欲过度可不好。”陈晓泉将手勾着沈荠麦的脖子,笑道。
“去你的。”沈荠麦白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
陈晓泉爽朗一笑,拍了拍沈荠麦的肩,说:“友情提示一下,今天刘菁过来急诊室代班,遇到记得绕道走。”
“天啊,我好不容易有几天清净日子,生亦何求,死亦何哀啊。”本来就颓唐的荠麦更丧了。
刘菁是普外科的医生,资历老,传闻又是个背景强大的关系户,医院上上下下对她,多少有些敬畏,偏这荠麦不知哪里招人烦,刘菁总时不时地找她麻烦,荠麦又是个不愿受委屈的主,刚进科室上班,就锋芒毕露地反抗,后来学乖了,才慢慢收敛,却都是在暗中报复。
荠麦的行为准则,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手。
陈晓泉笑着说:“快去值班吧,别又落人把柄。”
荠麦甩了甩头,拍了拍脸,苦恼也没用,振作了精神,走出更衣室。
庆幸的是,今天上午患者实在太多,刘菁似乎也没空来找她麻烦,直到最后一个患者离开,沈荠麦换完衣服,才发现已经一点了,于是拿起包,打算去吃饭。
正要经过挂号处,却听见一阵争执声,沈荠麦皱眉,只当是哪个护士长在训人,正要离开,却听到了王素的声音,荠麦抬眼望去,是王素和刘菁在争吵,挂号处的窗口关着,声音听不太真切,荠麦只隐隐听到王素似乎很生气,朝着刘菁嚷嚷。刘菁只是冷着脸,不甘地站着。
荠麦双眼微眯,还是王素本事大,能让刘菁不敢还嘴,但王素这女人,又在作什么?
只是此时,填饱肚子比较重要,荠麦顾不上这许多,趁两人没注意,猫着身子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