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周走后,男子也没有走出竹林,而是继续向着竹林深处走去。
一只通体雪白的大毛球滚到他脚边,它仰起头可怜巴巴的朝他吐着舌头,两只肥胖的大爪子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男子附身,刚想抬手摸摸它的脑袋,突然听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他屏气凝神,用内力将大毛球震出数丈远。
“你是谁啊?”傅心悦提着食篮走近。这一身红衣,好生眼熟。
男子带上面具,转过身回道:“误入者。”
傅心悦怔怔地看着他,忽然间涌上的熟悉感,令她红了眼眶。“我们见过,是不是?”
“不曾。”
傅心悦控制不住的落了泪,哽咽着问道:“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不能。”
“有种熟悉感是致命的,即使你已经变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我也能第一眼认出你。”
“你认错人了。”
擦身而过之际,傅心悦唤了他一声,“夫君。”
男子像是没有听到般,负手离去。
那边郁晚卿在大漠黄沙里,没日没夜地找着出路,陈彦白不愿帮她也就算了,还竟说些让她死心的话。她气不过,也顾不上他是谁的爹,指着他大骂了一通。
陈彦白反驳不上来,心里十分委屈,牵着骆驼掉头就走。
“你去哪儿?”郁晚卿朝着他身后喊道。
陈彦白假装没听到,自顾自地向前走着。走了许久见身后不再有喊他的声音,他忍不住回头望去,果然一望无垠的大漠里又只剩下他一人。
“没良心的死丫头。”陈彦白恨恨道,可心里又担心她出什么事,牵着骆驼又巴巴地跟了过去。
“别费劲了,你这样是永远都出不去的。”男子凭空出现在郁晚卿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永远也不长,左右不过一条命。”
“你的命是我的,由不得你。”
郁晚卿冷哼了声,绕开他,继续前行。
“这里是陈彦白的梦境,你只有杀了他才能出去。”
郁晚卿脚步一顿,回头哀怨地看着他,“为何让我困于此地,还要我杀了他?”
“你杀的不过是被困在梦境里的一只孤魂野鬼。你杀了他,你能脱困,他也能解脱,岂不皆大欢喜。”男子回的云淡风轻。
“为何是我?”郁晚卿隐隐觉得他别有用意。
男子掌心一翻,一把剑忽现手中,他将剑递给郁晚卿,“杀了他,你便会得到答案。”
郁晚卿迟疑地接过,她握紧剑柄,下一秒剑锋已经抵到男子心口。“若是我杀了你呢?”
男子笑了笑,笑的极其平淡,可眸中却是风云变幻。“你大可试试。”当年是谁一剑刺穿他的心脏,眉头不曾皱过半分。他爱的人即使将他的真心百般□□,万般践踏,他也是无上欢喜。
“我杀不死你,我知道。”郁晚卿将剑扔掉,“陈彦白之所以会被困这儿,是因为留着对爱人至死不休的执念。孤魂野鬼固然可怜,但魂飞魄散更是悲情,谁有权利替谁选择呢!”
“你不要出去了?”
“要出去,但我也不能为出去剥夺了他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