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灯火通明,有个管家打扮的人在门口不停踱步。
见到江丰文的车回来,管家立刻迎上来。
“抱歉先生,这么晚让您赶回来。
这几天我总是听到家里有人跑动的声音,走过去却见不到人,江总一直不相信这些,我就没有多事。
可是情况越来越严重,今天晚上二楼闹腾的不像话,江总差点从楼上摔出去,我立刻找了一位大师过来。
谁知道那恶鬼凶得很,大师也受伤了,”管家担忧地问道,“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江丰文期盼地看花南宵。
花南宵:“走吧,进去看看。”
三人进了江家,一个衣服很飘逸的羊胡子老头正背着手站在大厅中。
管家上前介绍:“这位是杨大师。
杨大师,这位是江总的父亲,江先生,这一位是……”
管家不认识花南宵,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江丰文自得地道:“这是我请来的大师——花南宵大师,特别厉害的那种!
知道吗,花大师画符都不用黄纸朱砂,直接用手接可以画。
这就叫以自身为笔墨,以天地万物为符纸!”
他不能告诉外人花南宵是他祖师奶奶,这样身份不好解释,不过,吹一吹花南宵的功绩还是可以的。
身板挺得笔直的杨大师听到江丰文这么说,不乐意了,自古同行相轻,他虽然不是玄学界中最厉害的,至少在C市,他是顶尖的那一批。
以自身为笔墨,以天地万物为符纸不过是传说,怎么可能真的有人能够做到。
“哼,”杨大师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花南宵,“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知道点皮毛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四处吹嘘,最后只会丢尽长辈们的颜面。”
江丰文眼睛一瞪:“这位杨大师,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杨大师冷笑:“我说错了?”
花南宵这具身体和原本的身体长相一样,都很显嫩,光头的发型有些突兀,圆润饱满的颅骨和她脸颊微微的婴儿肥相互呼应。
在杨大师眼里,花南宵年纪不大,衣着普通——这是江丰文让人送到山脚小院的衣服,大半夜到处都关门了,送衣服的人只好借了自家女朋友新买没穿过的运动服,很常见的品牌。
用些花招骗取江丰文的信任,不是为了钱财就是为了名利,杨大师对于这样的人最是嗤之以鼻。
“自身为笔墨,天地万物为符纸?这只是传说,玄学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真的能够做到的人物。
这世上是有隐世高人,不过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再隐世,一个圈子中的人多少也会有所耳闻。
即使是那些人,也没有人敢放言自己可以做到这两点,”杨大师眼皮微垂,表情居高临下地看花南宵,“你难道还会比整个玄学界都厉害?”
江丰文被杨大师这个表情气到:“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坐井观天,井底之蛙!
祖……花大师她会画禁言符,你会吗?”
杨大师捋捋胡子,摇头一笑,不过是禁言符,江丰文就被糊弄到了,商场中叱咤风云的江鳌真的是他儿子吗?这智商,不像啊。
“禁言符,不过是初学者们用来互相玩闹的玩意儿,只可以禁言,却不能阻止中符者用笔写出来,这种符,只是一个笑话而已,要不是这种符简单,适合用来练手,估计早就失传了。”
杨大师越发确定花南宵是个初学者,只会用这种小孩子的符糊弄人,他低声骂了一句“无知”,也不知道是在骂江丰文,还是骂花南宵。
花南宵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杨大师和江丰文,并没有干涉两人的争执。
她还没进门就已经感受到了,那股浓郁的鬼气,很奇怪,没有恶意,反倒是充斥着一股恐惧。
花南宵仔细打量杨大师,心里暗道有意思。
“管家说你受伤了。”花南宵说出走进江家后的第一句话。
杨大师正在暗自鄙夷江丰文的智商和花南宵的不知天高地厚,听到这话,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胸口,又在花南宵笑眯眯,非常友善的眼神中硬生生缩回去。
“阴气入体,击伤肺腑可不好受,需要帮忙吗?”花南宵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干净利落的光头,慈眉善目的表情,乍一看还当是哪家寺庙的得道高僧。
完全看不出来她内心正在想着怎么整一下这个杨大师。
以前那些同行都躲着她,实在躲不了的,见到她也像老鼠见了猫,难得被瞧不起,不回敬一下怎么对得起这难得的经验。
杨大师都要被花南宵的话逗乐了,他没想到花南宵不光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如此没有自知之明,阴气入体是那么好驱除的吗?伤到的肺腑那么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