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以为他没什么可信度。横竖她没有反抗的余地,追查与否凭他一念之差。
她是怕惊到他。
死而复生的怪谈,寻常人不过听个新鲜。一旦发生在身旁,任谁否无法接受。她戚戚然,垂目嗡声,“谈何旧情难忘……”
他们之间不过尔尔,爱得不长久,恨亦无疾而终。
她终归异于常人,这个秘密横隔在他们之间,若程颐借此威胁,她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安然的欲言又止,在对方看来透露出别样的情愫。醋坛子打翻了,事态尤为严峻。他眉梢微挑,“你费心说这些,究竟安的什么心?”
既然猜到了,多问无益。她满腹心事,不予赘述。
她存心叫他心不痛快,让他知难而退。正如他所言,他比她聪明百倍,那些心思瞒不过他。
相对良久无言,谢元桢倏尔卸了对她的桎梏,不过片刻松懈,安然半支起身迎上他淡薄的目光,“不如遂了你的意,就此作罢罢。”
她微怔,不知是喜是悲,疏了口气正要说好,他唇角微仰,促狭道,“莫不是想我这样应?”
凭她那点儿脑子妄想算计他,简直不自量力。
他审视着她,目光灼灼。稚嫩的面颊染上一抹绯红,娇花般的容颜越看越令人感到压抑。先前谄媚、撩拨皆是另有所图,论狠心,他甚至不及她。
都说女人的身子跟了谁,心便拴在谁身上。她不爱他莫非是因为这个?不愿提及往事,甚好,如今左右没了妨碍,接受他岂不容易?
他素来有博弈天下的宏志,自然不会不战而屈。
“我问你,从前刻意接近我,单是因情势所逼,还是……对我也有些喜欢?”他早顾不得脸子,只求个说法。
安然记得他曾有过类似的追问,那夜的折辱仍令她心有余悸。
可谈及情份,多少还是有的。都是之后的事,不明缘由,察觉之际,已然来不及收心了。
她踟蹰着,于他一瞬都是煎熬,“不急,我留予你大把的时间想。”想吧,回府上尽管想一辈子,想到令他满意为止。
言毕,伴着一声惊呼,他横抱起她,三两步将人搁到床榻上。
他看上去文质儒雅,却没有寻常文人的单薄。卸了犀带,除去身上衣物,身型意外美得恰到好处。结实有度,刻意雕琢般,如切如玉。
首辅大人果然自我要求严格,“内外兼修”大抵如此。下意识捂住双目,她不敢多看了去,唯恐引/火烧/身。
帷幔垂落,双手被迫交叠按在头顶,他实实压上来。还是原先的迦南香,这会儿子失了安神之效,成了挑动神经的助推者。
严丝合缝,呼吸愈渐急促,他在她唇齿间肆虐求/索。她并未排斥,瘫软在原地,任他采撷。
主腰上的金扣一一松开,形楞分明的锁骨下蹲卧着一双/慵慵/白/鸽,颤颤/水灵。好个冰肌玉肤,优雅妩媚的身条儿,饶是灯光昏暗,也难挡一片绮/旎/风光。
这丫头会吃,在府上娇养的那会儿比现在更丰腴些。外头到底不比家里,陆琮哪有他体贴周到?
他埋头亲近,身/下人经不住,呜咽一阵挣扎,听得他抓心挠肺,当即扶住一捻柳腰顺势往那琼仙池探去。“你不要脸……”安然羞愤欲死,高仰着脖颈儿,本能地挺起腰肢。
他管不了许多,情到浓处难自抑,何况是面对着心念已久的人。一直盼望着与她难舍难分,如今总算要达成了。
折腾半晌,她早已化成了水,漫眼潋滟,身无余力。他凑到她跟前,轻捋她细散的发丝,声色低哑,“随我过一辈子不好么?待我顶了陆远的衔儿,你就是首辅夫人。我会提携你的家人,保你一生无忧。”玉麈/挤/进去,涩痛透骨,她嘤嘤啜泣,一双皓腕紧箍着他的脖颈,艾艾求饶。
她面苍如纸,额间密布细汗,竟是痛苦难捱的模样。谢元桢见状生疑,压着满腔愤恨附耳绵言,“你骗我……”究竟有多不想把自己交予他,才会一次次扯谎逃避。溯洄难行,他艴然贯/穿,进退间神骨/涣散,极尽/欢/娱。
安然百口莫辩,狂风暴雨般的颠踬令她痛不欲生,指甲陷进他皮肉里,簌簌落泪,“轻/些,疼……”
颊泛/潮/红娇媚无比,每一声哭喊都/撞/在他心尖上。终究是爱大过怨,“好。”他缓了动作拥她入怀,亲昵间仔细描绘她的唇。
里头厮缠的动响大,守夜的小厮始终警醒着,不敢阖眼。待屋里没了声,方差使人往净室送热汤。
安然累极,顾不得身上/污/浊,蜷缩着入眠。谢元桢不忍扰她,为她擦净身子,听凭她哼唧两声,执拗地从背后包裹住那小小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