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骑着一匹骏马经过时，翻身下马，转身便消失在人群中，周围人来人往，马轻轻打着鼻响，仿佛一开始便在这儿似的，悦然牵起缰绳，脚踏马蹬，飞身上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我抓紧了她衣袖，她低头看我，我说：“还有一言。”她便俯身侧耳，发丝轻垂，我将垂落的发丝拂至她耳后，在她唇上落了一吻，轻言道：“我爱你。”

她扶着我的手，向来清浅的眸子熠熠发光，让我想起三月盛开桃花，冬日里暖的一壶温酒，让人沉溺。而她眨了眨眼睛，手掌相接处紧紧一握，回我一句：“我也爱你。”

那一刻的心思比汹涌的人潮还要来的汹涌，我耳边只剩下她那一句话，如山林中连绵不绝的钟声，如此反复。

我松开了她的手，她坐于马上，身姿挺拔，马蹄往前踏了几步，她回眸看了我一眼，终是不再留恋，皮鞭一声轻笞，骑马消失在长街尽头。

身后，阿林出现，我对阿林道：“保护她。”

阿林深深看了我一眼，道：“好。”

我两指揉了揉眉心，看向阿林，“谢谢了，师弟。”

“回来请我喝酒？”

“一定。”

阿林向我拱了拱手，带着人骑马飞奔而去。

我负手而立，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有人叫我，我回头望去，原来是阿琛。

阿琛骑在马上，身后跟着许多侍卫，她抬头看着天空散散落落，余音犹在的烟花，说：“晋皇好手笔。”

我负在身后的手陡然蜷缩，面上却极为镇定地说：“什么？”

阿琛沉默地盯了我几秒，我背脊僵了又僵，她忽而轻笑了一声，我却听不出任何笑意来，反叫我背脊一凉，她说：“宇文昊打了你，我去给你送药了。”

我心脏猛然一缩，抬头看向阿琛，阿琛的目光深的像一潭死水般，即便是灯火仿佛也入不了她的眸子。

我喉咙干涩，几乎能想象出我在与悦然相欢时，门外满心担心给我送药的阿琛听到里面的动静时，是多么痛苦和狼狈。

“我本来以为是你耐不住寂寞了。”阿琛紧了紧手里的马鞭，“可刚刚看到这些烟花，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来了啊。”

“阿元，若是没了她，你，可会爱我？”

我扯住了阿琛的马缰，死死地，一团火从我的心底抑制不住地往外烧，我用此生最冷静的声音告诉阿琛：“我会恨你。”

那团火烧红了我的眼角，也烧红了她的眼眶，她微微昂首，轻轻点头，下一刻，一道鞭子闪电般落下来，从我的眼角划过，霎那间的疼痛反倒让我清醒了，我喘了口气，咬着牙说：“让她走。”

阿琛举起鞭子，我便这样看着她，阿琛终是没下的了手，低声道：“放手。”

“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