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子都是刀光剑影,洁白的雪被血染红,左良傅实在太凶蛮,没人能抵挡得住他,可饶是如此,仍有杀手不断越墙而入,前赴后继!
血腥味窜入鼻中,弄得盈袖想吐。
就在此时,在她身前立着的陈南淮忽然拧过身,见她不住地干呕,眼里满是关切,柔声问:
“妹妹怎么了?”
“难受,我,我害怕。”
盈袖浑身颤抖,扶着墙,大口地吐,一眼都不敢看院中的厮杀。
她用余光瞧见陈南淮走过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让她吐得舒服些。
“多谢陈少爷。”
“妹妹客气了。”
陈南淮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帕子,帮女孩擦嘴角的秽物,柔声笑道:“妹妹能否帮我个小忙?”
“什么?”
盈袖已经吐得七荤八素,乍听见陈南淮说这话,给呆住了。
忽然,她的胳膊一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南淮抓着撇了出去,跌入了厮杀圈,脸正面着地,口鼻瞬时涌入大量的雪,胳膊和腿不知道被杀手踩了多少脚,刀剑无眼,好几次那些杀手的刀锋从她面前堪堪划过。
盈袖吓得尖叫,一时间竟动弹不得,慌乱中,她瞧见陈老爷轻呼了声,那么沉稳的人竟差点跌倒,急得要过来救她,谁料却被陈南淮拉住:
“爹,当心伤着您。这梅家大妹妹好生糊涂啊,如此危险,竟还要去救她嫂子,爹,我去将妹妹拉回来。”
盈袖瞧见陈南淮从靴筒里拔出一把锋利匕首,一步步朝她走来。
“你别过来。”
盈袖急得大叫,直往后挪。
她宁愿被杀手乱剑误伤而死,也不愿这么稀里糊涂地被陈南淮杀了。
不愿娶就算了,真不明白,她和陈南淮素昧平生,他何苦要这么歹毒地害她。
“妹妹莫要怕。”
陈南淮疾步奔来,一把将女孩拉入怀中。
盈袖挣脱不得,只能随着他慢慢地往后退,忽然,这男人诡异一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柔声道:
“好妹妹,你再帮哥哥个小忙,可好?”
盈袖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方才他说要她帮小忙,结果把她推进了厮杀圈,这回又要她帮小忙,岂不是要……
果然,这个环抱住她的男人哎呦叫了声,被脚底杀手尸体“绊”了一跤,装模作样地喊了声“妹妹小心”,在跌倒同时,“错手”将匕首捅向她的小腹。
疼,是那种皮肉生生被刺开的疼。
在落地时,陈南淮也压在了她身上,很沉,也很恶心。
她听见他笑了声,愉悦动听,她感觉到他握着匕首的手在用力。
她,要死了么?
忽然,盈袖感觉身子一轻,陈南淮近在咫尺的兰麝香气登时消失不见,面前出现个身量高大的男人,是左良傅。
扭头一看,陈南淮似乎是被左良傅用力踢开的,这会儿狼狈地蜷缩在地,捂着肚子,唇边渗出血,双眼微眯住,“哀求”道:
“别伤害妹妹。”
小腹的疼痛远没有惊惧恶寒来的多,盈袖震惊了,陈南淮比她想象的更可怕。她这会儿已经没有力气逃,更没有力气控诉陈南淮的歹毒,就在此时,她感觉左良傅将她抓起来,搂住她,不让她跌倒,握着刀的手指向陈砚松父子。
陈砚松瞧见她被左良傅擒了,又瞧见她小腹受了伤,冷汗岑岑,双手抬起往下压,不住地朝杀手们喊:
“停手,全都停手!”
陈砚松用袖子抹了把额上的冷汗,笑道:“咱们大人之间的事,别为难小孩子,你把姑娘交给我,我放你走,今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哈哈哈,天下任我行,本官要你放?”
左良傅大笑,“悲悯”地摇摇头,讥讽不已:“陈大官人,你没想到自己养了个狼崽子吧,差点害死了自己的亲……儿媳妇。”
说到这儿,左良傅冷眼看向慢慢撑着地站起的陈南淮,不屑喝骂:“不愿娶有的是法子,何苦要了人家姑娘的命,狼崽子,狗杂种!”
盈袖这会儿恢复了些许意识,手肘用力捅左良傅的小腹,硬.梆梆的。
“你,你又欺负我,放开。”
“放开你,你能站得稳么。”
左良傅一笑,将女孩抱得更紧了,拖着她,一步步往后退,得意洋洋地朝陈砚松笑:
“陈老爷,借你家姑娘,哦,不对,你家儿媳妇一用,千万别追杀,本官是个好色之徒,着急上火后会做禽兽不如之事。放心,等本官的卫军带着圣旨进入洛阳后,定还君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