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笑意更甚:“明明都打算好了,为什么还这么担忧?”
“我怕”蒋婉笑意敛去几分:“我怕太子用以百姓为借口,施加压力。我怕圣上迫于民意不求真相,我害怕,你会死于法。”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她这话时却仍旧止不住的颤抖,谢韫拥她入怀:“该是我护着你的,到头来,让你护了我一回。”
蒋婉没话,谢窕看出她的后怕,垂下眼睛:“没有下次了。”
声音很轻,也不知是给蒋婉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
蒋婉得知谢韫将那日无礼的狱卒带回府时,已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蒋婉刚饮了一口热粥,闻言手一抖,瓷勺上的热粥往前一送,烫到了上唇。
她下意识的拧眉:“那个狱卒?”
谢韫没理她,抬起她下巴看她唇上的伤处,只有些轻微泛红,他蹙眉:“也不心着些?”
蒋婉撇嘴,对谢韫的话丝毫不在意,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看着谢韫:“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殿下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谢韫睨了她一眼:“不是什么大事?本王都舍不得一句的人,轮得到他怨怼?”
听到谢韫不带掩饰的偏袒,蒋婉抿唇笑了。
那无礼的狱卒被关在柴房,蒋婉去时色已暗了下来,柴房里点着昏黄的烛火,狱卒听见柴房的门被人推开,循声望去。
瞧见是蒋婉,忙跪着行至她跟前求饶:“娘娘,娘娘,人知错了,人真的知错了,望娘娘给条活路。”
蒋婉眸光淡淡的,看不出是何情绪。
半晌她开口:“你虽无礼了些,却也罪不至死。”
蒋婉迟疑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责罚几板子,送到下面的县狱吧。”
那狱卒一听忙叩头:“娘娘,那县狱太了,奴才还要养家的,娘娘……”
蒋婉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了耐性:“死或者去县狱你自己选。”
狱卒瑟缩着往后退,似乎是不明白他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为何如茨铁石心肠。
看出他心中所想,蒋婉声音凉薄:“是不是觉得本宫心狠?可你大概忘了,当日在狱牢,你的态度,足以是死罪。本宫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是你罪不至死,本宫这才放你一马,日后切记,莫要再看人下产。”
那狱卒没话,死气沉沉的跪坐在地上。
蒋婉赏了他一个眼神,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蒋茹为着宴请李竐,特地在醉仙阁包了个雅间。
那日一早,蒋茹便早早的起了。
难得有闲情逸致挑选适配的珠钗,一磨蹭便误了时辰。
待蒋茹到达醉仙阁雅间时,李竐已等候多时。
芸秋没跟着进去,去找来二点了些菜守在门口,以防里面光景让人瞧了去。
李竐许久没见过蒋茹,乍乍见她盘了妇人发髻,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躬身,规规矩矩的行礼:“太子妃娘娘。”
蒋茹上前一步,虚扶他起身:“李哥哥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