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起见,京城的大多数车行都是不跑夜路,也不肯去太远的地方的。雇佣车夫的银子虽然不多,但马车和马匹还是相对值些银子的,万一运道不好碰上了劫道的,那收的银子远远不够损失的。
如果姜沅不是车行的老顾客,这个时辰雇马车去京郊,则极少会有车行愿意。
姜沅下车之后,那车夫按例询问,“姑娘一会儿还回城内么?”
京城车行众多,好些车行为了多赚银子,都是将人送到地方之后立刻调转马车离开,唯独几家生意颇为不错的车行会例行询问是否需要等待,特别是姜沅这般相貌颇为不错,却孤身一人到偏僻地点的年轻女子。
若真出了事,虽然未必与车行有关,但难免还是会被官府询问,经无知民众以讹传讹之后,车行的名声不知不觉就坏了。
在车夫以为姜沅会拒绝的时候,姜沅点了点头,“两刻钟之后,若我还未回到此处,便不必再等。”
姜沅不是没有想过让车夫直接驾马车到那座宅子门口去接她,怕就怕给她送信之人是穷凶极恶之辈,平白搭上一条无辜人命。
从城中到城郊路程颇长,即便以马车代步,依旧要花费不长的时间。一路之上,姜沅沉默异常,倒是车夫不知道是惯爱多言还是觉得驾车无聊,自顾自地说了不少家中琐事。
他说,他是刚到这家车行当差的,上半年才刚娶了媳妇,他媳妇争气得很,不过三个月就已经怀了身孕了,还说怀孩子之前他媳妇是个很勤快很能当家的,家里的事都不用他太过操心,这孩子一来,既是喜事,也多了些许烦忧,才刚诊出有孕,他媳妇儿就从早吐到晚,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
因为他说的这些,姜沅让他把马车停在了离宅子较远的一处隐蔽之处,徒步走到了信中所画的宅子地点。
连叩门都不必,宅子的大门直接是敞开着的。
姜沅双手握拳,跨过了门槛。这座宅子的格局极其简单,是那种扫一眼就能看全的。
姜沅停在了原处,取下挂在腰带上的荷包,抬高了声音,“银子我带来了,我娘呢?”她很确定,这宅子里头是有人在暗处窥探的。
她话音落了没多久之后,身后大门处便传来了一丝响动,下意识地,她往大门的反方向挪动了好几步,却正中了旁人的下怀,刚才还敞开着的大门已经被人从外头锁上。姜沅试着去拉门,发现大门上的两个门环已经被一条拇指粗的锁链拴在了一块儿。也就是说,她想要离开这座宅子,只能翻墙了。
被人瓮中捉鳖的感觉并不好,姜沅把荷包重新栓回了腰带之上,顺手摩挲了一把手腕上的银镯。
突然,姜沅右手边的一间屋子之内传来了些许响动,姜沅本不想理会,但细听之下,却是一名女子求救的声音,而那声音,是姜沅十分熟悉的。
很明显,饵已经装好了,就看她这条鱼上不上钩了。
确定了她娘还暂时安好,姜姜欣倒也不急着进屋,只是佯装慌张地扫视这个小院,寻找能带着她娘顺利离开的位置。但很可惜,看了半响之后,她只看到了插满了碎瓦的墙头,至于墙根,齐整得很,并没有狗洞。
大门敞开,屋门却紧闭,姜沅微微侧耳听着房中动静,鼻尖闻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甜香气息,乍一开始,闻着像是普通的熏香,但姜沅不用想太多也能知晓,这香味肯定是有问题的。正待确认,她已然被人从身后狠狠推了一把。
与门缝渗出的淡淡香味不同,屋子里头的味道浓烈地让人只想呕吐,毫无防备地吸了一口之后,姜沅有一瞬间的眩晕,好在她很快就顺着被推搡的力道趴在了地上,便是头晕也不过就是伏在地面之上罢了。很快,姜沅便发现,那缭绕的烟雾似乎都往房梁袅袅而去。
和刚才在大门前的情况如出一辙,她身后的门也很快被关上。关住大门是为了将她困在这座宅子里头,关住这扇门,是为了让这屋中的药物生效,倒也算是颇费心思了。好在,她提前准备了一些得用的东西。
“怎么样?时间够长了没?”吴贤弟一边搓手,一边有些着急地问道。
“急什么?再多等等,等小美人自己宽衣解带不好么?”
“我这不就是怕小美人一下子受不住,连件肚兜都不留吗?这半遮半掩的,才更有滋味嘛!”
“你要喜欢半遮半掩的也容易,等我完了事,帮你给小美人穿件肚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