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龙叔是北山国之人?”谢春偏着脑袋提问。北山国虽然近在咫尺,爬过龙背山便是,但是因谢春从未去过,所以北山国的大名对她来说亲近而又陌生。
龙叔闻声仰面大笑,谢春和锦绣面面相觑。
“流浪汉都四海为家天地为国,”龙叔挺直腰杆回答道,骄傲的神情仿佛自身是位皇储似的,“处龙背山之北,我便是北山国子民,因为是他们施舍养活了我;而今吾处山海国境内,吃的是青鸟镇的粮食,喝的是谢春家的水,且先算作是山海国的人罢。”
一席话入耳,谢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照龙叔您的说法,”谢春忽然使用敬语,龙叔立马放下交叉的双腿,规规矩矩坐好了听小姑娘发表言论,“龙叔还睡我们家,那岂不是我们谢家的人了?”
锦绣听后冲谢春挤眉弄眼------这话也是待字闺中之女子可说出口的?也不怕引起误会?还好如今只有他们三没有旁人,要不然传出去了,青鸟镇那些“鹦鹉”还不一传十十传百非得败坏了谢春的名声不可?
“您说是便是,”龙叔不避嫌,作揖卖乖。
不知为何,何锦绣见到龙叔这幅哈巴狗模样十分想冲他屁股上踹一脚,但她克制住了。
“我还没问过龙叔识不识字?”银簪簪把上的刻字浮现在谢春脑海里,也许这次能揭开发簪和娘亲的神秘面纱,想到这种可能,谢春眼里闪烁起火光点点。
“春你怎么想的,流浪汉怎么会识字?连饭都没得吃还有闲工夫研究黑纸白字?”锦绣敲了敲谢春脑门,她的傻姑娘哟,异想天开的本事她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她的。世间技能上百种,皆能在时间的淬炼下越磨越锋利,唯独这想象力会随时间的长进而后退。
“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龙叔立马反驳,底气十足地说道,“可巧,因我常年周游几个国家(恩?四处流浪说好听点而已),所以我呀,不仅识山海国文字,北山国文字也略懂一些。”
一听这话,谢春几乎雀跃而起,兴高采烈地说道,“那好,我这就去拿个东西出来……”
提起裙摆,谢春快步走向卧室,欣喜如春日枝头的小鸟。
熟稔地将手伸进梳妆桌的一个夹层,手指马上触到了冰凉细长的物体。
银簪如故,散发着银色的柔和光辉,如星月之光芒。看多少遍都看不厌,谢春的眼神在发簪上抚来抚去。
“不行!”
锦绣总是兀地出现,银簪差点从谢春手中滑落。
发现是锦绣,谢春方定了定神,攥紧了银簪。
“为什么?”谢春脱口而出,如果认出这簪上的文字,说不定就知道娘亲是谁了。她神态坚毅,反问道,“锦绣,你知道这发簪于我而言有多重要……”
锦绣往谢春身边走去,柔声说道,“春,我知道这是你娘的遗物,可正因如此我才拦住你。”
“就给他看一眼都不成?”谢春颇为锦绣这凭空来的阻扰不快,抱怨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