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春,”锦绣的嗓音听上去更严肃了,谢春仿佛在她的脸上发现了爹爹那般难以言说理由而又义不容辞的------责任感。
不准靠近龙背山、不准往南去、不准去市集卖菜为生……现在,不准给外人看银簪?
“理由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鼓动谢春寻根究底,她不由地生气了,她与锦绣情如姐妹,她怎么能不知道她的心,非要当面亲手掐掉好不容易才盼来的一点点希望?
不自觉地上前一步,谢春直直瞪着锦绣,水灵灵的眼睛里波光涟漪渐渐要烧成火海。
“不止是我,”你若要问我也能答,锦绣振振有词,好不退让,“你躺在病床上的爹爹是不是也告诉过你这银簪千万不能示人?”
确实有这回事,谢春垂下睫毛,内心的挣扎不安都反映在脸上。如果只有爹爹一人坚持给银簪保密,可能谢春会遵从,但两个如此亲近的人千叮咛万嘱咐要藏好银簪,谢春能不迟疑吗?
“再说,”谢春已有动摇之神色,锦绣得抓紧时间趁热打铁,忙进一步佐证道,“你也听到了,即使我问了问题,我们对他还处于一无所知的阶段吧?”
“龙叔根本不向你透露真实姓名,还让你来起名,”锦绣略带嘲讽地看着春,“而你却放心拿出你最珍贵的秘密交到这么一位泛泛之交的人手上?”
锦绣失望地摇了摇头,谢春垂下的睫毛又抬起了,一个小点子从脑中闪过,“我说是我在市集里捡的不成吗?”
原来还没放弃这念头,“啪”一声,锦绣转身锁上房门,朝谢春步步逼近。
“放下银簪,否则别想出门。”
还不到解释缘由的时间,不必多费口舌。锦绣只希望谢春赶紧臣服于自己的“威严”之下,乖乖将发簪放到一边去。“我和你爹,都不希望你引火烧身。”
“不过几个字,”谢春的辩解在锦绣面前软弱无力,她不解:既然银簪背负着秘密需要守护,那为什么不告诉她。毕竟,她是银簪的唯一继承人。
“春,等时机成熟,我想你爹会亲自告诉你的。”锦绣苦口婆心,但为了大局着想,别的事都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可这事儿想都别想。
“在那之前,春,藏好了发簪别被任何人看见。你知道的,这件事连开心果我们都瞒着。所以……”
“所以,”谢春指着门口,满是不相信的口气,“你-不-惜-堵住门口?”
锦绣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谢春内心繁杂无绪。天平的一端是爹爹和锦绣,另一段是未知的娘亲和神秘的龙叔,筹码轻重已见分晓。
保全看得见摸得着的方是上上策,银簪被塞回原处,带着遗憾重归阴暗角落。
谢春那几分闷闷不乐全刻在脸上,可她仍牵着锦绣的手往客堂走去,两人手掌心的温度汇流到一起,熟悉温暖。
比起实实在在的锦绣,娘亲的存在只不过是块模糊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