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渔屏气细听,野狼的哀嚎,还有各种击打沉闷之声,隐隐约约从山洞不远之处传来,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突然归于平静了。
唐渔只觉心中一阵阵冰凉,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不久的下场。
又过了一会,终于,一个瘦长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处,唐渔挥动着手中棍子,朝人影打去。
来人似乎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棍子打在他背上传来轻微的疼痛才反手一握抓住了那根木棍。
“是我。”
模糊又熟悉的声音,听在唐渔耳里仿佛带有神奇药效,令她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不会还有哪一刻比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更让她觉得安全可靠了。
她几乎是听到他声音的下一刻就无意识丢了手中的棍子,整个人虚脱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掩面放声哭了起来。
担心受怕了一个晚上的泪水怎么忍也忍不住,便索性让它大滴大滴的滚落,她捂着脸,声音嘶哑又破碎:“我以为我马上就要死了再也不要经历像今晚这样的事了。”
“好。”头顶上有声音轻轻回答。
苏辞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由着她哭,只安安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身破碎染血的衣衫,发丝凌乱常用来挽发的发簪此时已经不在头上了。
他用力握紧手中染血的发簪,完全不敢想象这么的人儿究竟是如何才能从那头凶狼爪下搏得一线生机的,他只要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他知道山上有她,他不会让手下的人在半山腰埋伏那么久,如果他能在打斗中第一时间把她保护好,就不会让她生受了那个女人一掌!还让她独自与狼搏斗”
在街上被恶徒围堵姑娘没有哭,在金柳湖畔的花船上差点被人囚禁她也没有哭,皇家别苑中秋宴上救了人还被囚依然没哭,而今,却哭成了这样
他把染血的发簪藏入怀中,伸手拍了拍唐渔的头,听到她哭的哽咽,便道:“别哭了,再哭下去,又要把狼给引来了。”
果然,刚刚还哭得不能自已的人马上吓得停止了哭音。
唐渔一边抹泪一边愣愣地看着他,留意到他话中的词语。
“你怎么知道?”又字是什么意思?
空气中有着血腥味。唐渔察觉到不对,低头去翻看苏辞的衣服。
这才发觉苏世子原来穿着一身的黑衣,血迹在上面根本不显,只是衣服摸上去黏糊湿润,不是血是什么!
“别担心,这不是我的血。”苏辞皱着眉,对身上的血迹也是一脸嫌弃。
所以刚刚外面的响动,是苏世子在和狼群相斗吗?唐渔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
火堆升起,把这间不大的洞穴照的透亮。唐渔和苏辞面对面围坐在火堆旁边,火堆之上架着一只烤得半熟的烧鸡,正在吱吱吱地冒着油烟。唐渔暗自感叹着,会武艺就是好,出去转一圈就能提回来一只野山鸡,三两下就能升起一堆火
明明上半夜还挣扎在生死之间,现在却烤着火,等着苏世子给她烧烤鸡吃……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如果忽略掉身上的疼痛,她甚至都有一种此刻很安逸的错觉。
“所以刚才与祁王他们打斗的那些黑衣人是你们吗?”
“嗯。”苏辞顿了顿,道:“朝堂上的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那桑出使大兴表面上是为了边疆两地互市,其实另有所谋。我们大兴同样也是那桑的使臣刚出盛京,他们便换装潜了回来,只不过因为我们一直没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图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