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肖起窝在沙发中,只感觉束手束脚的,这沙发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小,腿就只能蜷缩起来,他一手枕在脑后面朝她的方向,暖黄色的壁灯还仍亮着,她就躺在床的一侧,手放在脸侧。 他赤脚下了地,蹲下身去,握住她的手,只感觉她的皮肤滑滑的。 她睡得很安稳,柔和的光线打在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打上一层薄薄的阴影,就跟个孩子似的。 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她说过的话,想爱就爱。那么纯粹。 其实她永远都是那么的直白纯粹,爱慕的眼神根本就挡不住,他又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意,只是刻意的回避而已,总是顾虑太多,想了太多太多的以后。 他想的是以后,而她想的便是当下。 他是压抑的,而她懵懵懂懂,总是能恰好戳中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所以啊,他的一颗心才会被搅的一塌糊涂,哪里还有理智呢? 就这么想着,他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上去,用手捧住她的脸颊轻轻的摩挲,任何一寸都不放过,那手指就轻轻描绘她耳朵的轮廓,小小的,耳垂也肉肉的,可能是被他惹的有些痒,她的身体轻轻动了动,但没醒。 肖起轻轻笑了,手指又缓慢的滑落她的唇,那软软的触感仿佛轻轻的电了他一下,从指间快速的通往了心脏,仿佛加快了浑身血液流动的速度,他扣住她的后腰,俯下身吻了上去。 而她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任由他厮磨。 仿佛怎么亲都不够,怎么也不满足。 直到,她被吻的有些喘不上气了,才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 在黑暗中他的眼神清澈透亮,那里面流转盈盈笑意,她已经醒来了,仍然睡眼迷蒙。 暖色的光线下,静静的对视,默了片刻,她却伸出手在他的脸上轻轻的一触,然后兀自笑了。 肖起一手枕在脑后,一手落在她的后腰上,也笑。 “是真的,我还以为是做梦。”她说道。 肖起让她躺在臂弯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问道:“美梦还是噩梦?” “当然是…”她下意识的就要说出口,却轻轻一顿,反而回答道:“我不知道。” 他的唇畔含笑,只将她抱的更紧,“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并不好。那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邱末晚抬头看向他,声音轻轻的,“我认定你了。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感觉认识了很久很久,我那时候觉得你太优秀了,就跟太阳似的,永远都那么耀眼,站在人群中那么显眼,而我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她说话的时候,手缓慢的朝头顶上的那盏壁灯伸过去,有光线从她的指缝中倾泻。 肖起握住她的手,心中好似逐渐的填满了,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轻轻一转。 邱末晚的心中一惊,一晃神,自己已经趴在他的胸膛上,他就躺在自己身下,那沉湛深邃的双眸中不知道包含了什么样的情绪,手就那么缓慢的插~进她的发丝间,他已经朝她迎了过来,又热烈的吻了上来。 唇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两个人的身体都是轻轻一颤,这个吻是那么热烈,那么滚烫,呼吸缠绕,唇舌厮磨,吻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在短暂的分离之后,他不留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就再次压下来,吻得意乱情迷之中,邱末晚只感觉他扣在自己后背上的手收的好紧,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去似的。 “疼。”趁他离开的间隙,她轻轻的道。 肖起的手微微放松,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朝她轻轻的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抱住她的手就那么轻轻一用力,两个人互相换了位置,他安安静静的看了她许久,然后轻轻开口唤她的名字。 “末晚。” 她早就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滩水,他的声音暗哑,就在耳边,她刚想要回应,就感觉他的头垂了下来,埋在颈间,那短发轻轻的撩拨过肌肤,很痒,他却以这个姿势不再动了。 “末晚。” 他再唤。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埋在颈间的男人没动,却只将她抱的更紧。 “末晚。” 又一声,犹如梦中呓语,不说别的,只是一声一声的唤她的名字。 “我在。”她轻声的回应。 感觉他的手又骤然收紧,要抱的她喘不过气。 就这么静静的抱了许久,在月光暮色下,两个人相拥在一起,邱末晚就躺在他臂弯里,然后伸出手缓慢的描绘过他的眉眼、鼻唇,开口道:“遇见你,是不是上辈子就设定好的情节,要不然,怎么会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这段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分外撩人,那指尖柔软的触过他的皮肤,仿佛点了火一般。 肖起也一瞬不瞬的看她:一定是,要不然也不会发了疯的爱你。 她笑了起来,“像是在说情话。” 无论是最普通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都是情话。 “你在想什么呢?” “想吻你。” 纵使在这夜色中,他也能感觉出她的脸红了。 肖起的手从她的后背缓慢的爬上了她的脸颊,用手指轻轻的摩挲她耳朵的轮廓,热热的,随后那手指又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嘴唇上,俯下身,一吻落在了自己的指上,他离开了些。 邱末晚的心中一漾,开口轻声问道:“这不是第一次,对不对?” 他就那么唇畔带笑,没回应。 但她就是知道,是了,那一晚她喝醉之后,他便已经吻过她了。 “肖起,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她轻轻问道。 什么时候?大概就是从他看见那张照片时起吧,虽然只是轻轻的一瞥,照片上的女人容貌清隽,脸上洋溢的全是灿烂的笑容,跟小太阳似的,仿佛一下就透进了人的心里。 那时候他嘴上虽然没说,可心中却觉得,漂亮极了! 肖起轻轻一笑,把她的脑袋往胸膛里一按,轻声道:“睡吧。” 她便不再多问,就躺在他的臂弯内,没过一会儿,便睡了,睡得格外的安稳。 肖起看看怀中的女人,好似怎么吻都吻都不够似的,但是想她已经被自己惹醒过一次了,虽然已经困得不成样子了,可到底还是陪他厮磨了一会儿。 肖起下了床,走进浴室,细密的水线洒在头上,他却兀自笑了起来。 一晚上熄火两次。 走出浴室后,他便重新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要是再回去,难不保自己还会把她又一次惹醒,他就那么仰面躺在沙发上,感觉意识分外的清醒。 你就跟太阳似的,那么耀眼,而我只是沧海一粟。 他想起她说这句话时候的语调、神情,那么柔软。 只是她才是最耀眼的那个,只是遥遥看着,也能让人感觉温暖。 肖起轻轻一笑,在沙发上躺了会儿却没什么睡意,他便再起身,重新拿起了桌上那封信,只轻轻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那信上分明就散发出绿色的荧光,很微弱,在信的右下角,只写了三个小字:决战夜。 黑夜中,他的眼睛眯起,里面仿佛有暗涌的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