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祥扮作游方道士,陈当护卫,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汴梁城外。
“金军大举围城,各地没有援兵吗?”
“有哇,天师居于深宫,祭祀上天,据说已请得三十万天兵下凡,诛灭金贼!”
“到了这种光景,还有投入城的傻子?”
“某亦是汉儿后裔,想要报效国朝,抗金救民,故而来此。我听说有个洪全洪督抚乃是英雄豪杰,特来投奔。”
“哎,你是说洪全,洪秀才吗?”有个出自的南粤老人叹息一声。‘你们来晚了。我知道他,去年腊月,他大病一场,醒来就胡言乱语,后来被天师贬去江南啦。’
“他都说了什么胡话?洪秀才对汴京局势有何见解?”敬祥凭借银子入城后很快搭上了这位太平军落魄老人。
有些话,也只有出自南粤的老资格底层士卒,才知道的详细,陈当在旁也留意倾听,想看看主公重视的人有何等不凡的过往。
“拿些吃的出来给大家伙打牙祭。”敬祥朝陈当致意。
陈当伸手从怀里取出个青黑布袋,右掌在袋口一划,滴入数滴鲜血,很快异象乍起。那青黑布袋饮血后哗啦啦从袋口吐出大量器物,引得四下围观者发出阵阵惊喜若狂的尖叫!
无他,从袋子里倒出来的乃是实实在在的烧饼,和大米等吃食,足以让这些缺粮的数十人吃个饱。
而这袋子乃是兵家秘宝——百纳布袋,需要用天蚕丝加上战场煞气混炼而成,十分罕见,只有出自南粤苗疆一带的太平军子弟才有,陈当也是在此行途中意外炼成,目前只能装载百人口粮。
这下子得到吃食后的太平军老卒再无疑惑,这两个人是真的投奔太平军来的!
“后生!”太平军老卒一个小头目冯疙瘩吃饱喝足后,扶了扶肚皮,对敬祥和陈当道。“你打听洪秀才的事,问老汉算是问对人了。今日俺就给你讲讲他过去的事。”
“有什么神奇的事?老人家尽快说来听听。”敬祥不着痕迹的问。
老头冯疙瘩道没有想太多,在他看来都是南粤子弟,又在危难之际前来,当然是自己人。
“洪秀才嘛,早年家中富足,乃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十六岁中秀才,原本前程好着呢,后来咱们洪天师举兵,他家收到连累,阖家被金朝狗官锁拿,都糟了难。”老头扳着手指头,悉数过往,‘但你们可不要小瞧了他,脱困后十七岁从军,百战建功,二十二岁就被天师封为千岁梁国公。’
“原来此人是年少得志,功成名就。”敬祥大赞道:“梁国公真是个好男儿!”
能不赞吗?十七岁从军,二十二岁封公,统帅千军万马,所向无敌,岂非妥妥的天命垂青之子?
“可惜啦,洪秀才。”冯老头长叹。‘去年腊月初,秀才突然犯了头痛病,昏迷三日后醒来,就大骂天师,说什么汴京守不住,他再不要做什么天国英王,连自己的身份都记不清楚。
天师大怒,就削去他的千岁梁国公职位,让他到江南反省去了。”
敬祥失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冯老,说不定梁国公能在江左再立功勋呢。我看汴梁城现在从状况,可不大妙。”
冯老头闻言,面色青白不定,好一会儿才招来几个年前小子,一副托孤之话。“我老了,还是追随天师去吧。这几个小子就交给后生你,带着南下,投洪秀才去吧。”
席间很快变得鸦雀无声,显然是底层的太平军士卒都觉得汴京城守不了多久了。
“得早点将此消息传回越地。”敬祥心思电转,又瞅了两眼按刀警戒的陈当,然后才认真点头应允道:“倘若汴梁果真不可守,我自会带着大伙南下投靠梁国公!”
于是,从冯老头以下,这队太平军士卒纷纷承敬祥的人情。
……………………………………………………………………………………………………………………………………………………敬祥用机关鸟向永宁城传书,五日后终于到达。
“大师!”杨温忽然有摊开手里的书信,声音拔高:“你来看!金军累日攻城,驱赶汉儿如羊,每下一城,就动辄屠戮,将我汉家子民屠戮一空。汴水为之堵塞,流血漂橹,这是何等的惨剧……我们坐困吴越,争权夺利,又算什么东西!”
杨温越看越是气氛,识海里一片赤红业火熊熊燃烧,让他几乎不能自持。无论是出于气运驱使,还是家国情怀,都让他无法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