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玺觉得自己定是被罗乔的卖惨晃昏了头,才会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一路到了园子里挖酒。
才会真的陪他喝了两杯。
烧酒,有些灼人,对于云玺而言,却并不会醉。
先醉的,反倒是罗乔。
云玺无意拦他。
醉了也好。
没有过去的悲伤苦痛,也不知道将来何如。
有的,只是梦里的欢愉或痛苦,摸不到、伤不着。
醒来也就忘了。
云玺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送着花生米,看着一杯又一杯的烧酒进了罗乔的肚子,竟觉得有些心疼。
心疼好酒。
“你还藏了别的酒吗?”
云玺终是没有忍住,反手扣住罗乔的手腕,低声问道。
“最后”
罗乔醉眼朦胧,握着酒杯的手勉勉强强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最后一坛的意思。
云玺不免有些失落。
罗乔却像是看见了云玺眼底的失落一般,勾唇一笑,便给云玺面前的酒杯里倒满了……茶水。
云玺:“……”
这是有多不想被她占了便宜?
她现在就想杀了他!
好气!
罗乔看着云玺气鼓鼓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腊月十六、云玺打扮成小厮、从宫里头偷跑出来的模样。
那时候,他在卫国使馆的顶上逮着她、将她带回了楚国使馆。
她也是这样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其实……长定皇姬还是长定皇姬。
变了的,只是他而已。
罗乔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云玺:???
“你可知,我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罗乔咧着嘴笑,连“殿下”都忘了叫。
云玺抿了口茶水,对上他的眼:“知道。”
“不,你不知道。”
云玺:?????
罗乔苦笑着,眉眼之中,尽是悲恸。
“我本以为,我该是一个合格的世子。”他自嘲一笑,道,“我本以为,我能内除巫蛊,外忠天子,一生圆满。”
“我本以为”,这四个字,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云玺沉默了。
“可我非但没有……呵,我连父母的爱都得不到,我甚至争不过一介布衣!”
他似乎是真的醉了,话语之中,条理不清,让云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你变了之前,你也没有被你的父王母后疼爱,你也争不过言喻。”
云玺这会儿总不能“嗯嗯嗯你说得对”吧?
于是她无情地往罗乔头上泼了一盆凉水。西西xixi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