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鞠躬~~~~~原计划是无特殊情况日更的,周末电脑突然罢工,新买了一笔记本,今日二更,晚些时候再来一更^_^ 置身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周身寒意渐袭,婠婠抓起披风的帷帽盖在头上,这会儿又开始漫天飞雪了,雪花凝在脸上冰沁入骨。 “婠婠。”声音就在眼前,似乎有人在自己身前替自己遮挡了一大片风雪。 婠婠心里好奇,为什么他总能找到自己的行踪,也不问了,问了也不一定会答。 “婠婠?”君澈拿手在婠婠眼前晃了晃,见她无感似乎发现了她眼睛的异样。 婠婠伸手在身前抓了一下,抓住了君澈的衣襟,眼盲了似乎只有抓点东西才能有安全感。 君澈转身蹲下来,双手抓住婠婠的手挂在自己的脖颈上轻易将她背起,说道:“别怕,上来,我背你。”其实说不说已然背起来了。 冒着风雪两人不声不响的往前走,婠婠很疑惑:“君澈,你要带我去哪儿?” 君澈笑了笑:“怎么是我带你去哪儿呢?在这儿你不就是想找冥医吗?这冰天雪地的我陪着你找吧。” “那你知道冥医在哪儿吗?”被君澈背着,两个人靠的那么近,婠婠越发觉得自己身子是靠在一个暖炉上,暖意隔着衣服沁了过来。 “就像现在这样,我希望永远找不见他在哪儿。”一问一答却也心花绽放。 雪花如鹅毛一般飘落,君澈的脚背都已完全埋没在雪地里,行走的时候会发出“吱嘎吱嘎”的踩雪声。两人的睫毛上已然结成一层冰霜。 不知走了多久,婠婠觉得突然感觉不到风雪的凛冽了,君澈将婠婠轻轻的放下,道:“我找到了一个山洞,今夜先避一避。” 虽然已经置身在山洞里了,但说话间还是有冷凝白烟冒出来,这天寒地冻的君澈是丝毫不觉得冷,但他看着婠婠那冻得无血色的脸心里有点不舍。 君澈捏了个诀点了堆柴火,伸手替婠婠将头上肩上的雪花弹落,双手搓热捂了捂她的耳朵,又轻轻将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继而低头呵气。看着柴火前婠婠无法视物茫然的眼神,他突然有点喜欢这样的机会,能让她安静的呆在自己身边,却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过歹毒。 他虽一日日在天书里看到鲜活的婠婠,却从未曾萌生去寻她的念头。终究心里还是怕的,怕她乍一见到自己那陌生的眼神,况且自己从未主动与人亲近过,他不懂该如何去亲近呵护一个女子。他想过守护她,可天书里的那句话尤在眼前,怕那么多未知。却不曾想历劫之时婠婠误打误撞闯入了他的人生,从此便不舍得移开自己的眼。这次在翻看天书看到婠婠无助的行在这茫茫雪原之上,他甚至央了二哥一同欺骗自己的父君,方能抽身而来。 “你睡一会儿,我守着你。”君澈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形成一张软榻。 婠婠顺从的靠在软榻上小憩。心想这会儿无论如何都得找到冥医了,她的眼睛…… 犹记得三百年前,婠婠从话本子里琢磨出了英雄救美且美女最终以身相许的段子。那时婠婠择的是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傍晚时分她在城外挑衅了几个恶霸,营造出数个恶霸尾追弱小女子的场景,然天降暴雨,雷电交加,最后逃至断崖边时婠婠方得救,但在陈澈收拾完那几个恶霸之后婠婠不慎脚底打滑落崖了。陈澈一甩长鞭裹挟住她的身体,但婠婠使计一并拉了陈澈下崖。因着在崖底一呆,完美的错过了安平王世子和公主大婚的日子。那时候的陈澈眼里视婠婠为洪水猛兽,那女子娇媚妖娆那般主动,害的陈澈在山洞外淋了一夜雨。 那时候的婠婠不过是稍微靠近了他,做小鸟依人状便害的陈澈连连后退数步。婠婠心里疑虑,这话本子不是说但凡女子主动便定能将男子手到擒来吗,这男主角见我跟活见鬼似的怎么回事? 倒是陈澈在洞外淋了一夜的瓢泼大雨大病了一场,在山洞里躺了七日,婠婠是既当爹又当娘的伺候着。这英雄救美的段子生生演绎成了相依为命呀。 那时候陈澈满眼的疏离,如果现在婠婠可以看见,那她便会知道君澈望向她的眼神里,在柴火的映照下那闪耀着的灼灼的光。 想的多了便睡不着了,婠婠对君澈淡淡地说:“上次我刺了你一刀我已当我们是两清了。” 君澈知道婠婠想说什么,这会儿他突然觉得自己词穷,不知如何开口:“我对你的封印之苦只用一刀怕是清不了。” “那是需要两刀吗?”婠婠噗嗤的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若是易地而处,我被人封印了,或许是十刀都不解恨的。” 婠婠很想看看君澈的表情,这话说的,呵呵道:“你这是想让我捅你十刀喽?” 片刻的沉默,两处思量。 “婠婠,我其实希望我一直只是陈澈,那个最终可以给你承诺的人。”君澈的眼神很深邃,他即使知道婠婠会开口说什么,仍旧想把这句话说出口。他在天宫代理天君处理政事的时候,行事作风,言语行动无不恰到好处。一个“度”字在他手中玩的提溜转,可是每当面对婠婠总是不知道做什么说什么。近万岁的自己反而青涩的像个毛头小子,怕自己进一步太过,退一步太懦。 “那时候的婠婠不是真心,不过是好玩,她想看着玄女伤心而已,你又何必当真呢。”婠婠虽然看不见,当仍旧对着君澈的方向静静的阐述。 “你的刻意接近,我虽噤若寒蝉,但我心里是欢喜的,看着你为引起我的注意到处在我眼前蹦跶,我一度以为你只是一心一意想做世子妃,我觉得你不过只是个贪慕虚荣的庸俗漂亮姑娘而已。我推开你,拒绝你,却偏偏你不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心里空落落的,直到你彻底伤了玄女的心,直到你不告而别。我才知道你于我是什么。”君澈拢了拢渐幽暗的柴火堆,让火势能更旺一点。 又是一阵静默,火势“噼里啪啦”的响着,两人看似坐的这般近,却又是那么远。 “婠婠,其实我……”君澈被婠婠打断了。 “不可能的,”婠婠从软榻上坐起,“你是谁,我是谁,我们之间除了对立就没有别的立场了。你早日娶了玄女,或许这一切纷乱的念头便不会再起了。”说的直白,于玄女婠婠是毫无愧疚的,可是于君澈,她突然说不清自己的感想了。 君澈看着婠婠认真的表情,她这话自己何尝未曾听二哥讲过,二哥不忍见他挣扎在一个人的感情逆流里,几次三番劝他完婚,说什么治愈情伤最快的方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 “我陪你安然找到冥医,便会离开的。”君澈怕自己说的再多婠婠会不安了,他不忍心婠婠不安。 夜,飘雪无声,万籁俱寂。 次日,婠婠执意不让君澈再背着了,她拿出一段丝带,君澈在前自己在后各执一头。君澈替婠婠戴好披风的帷帽,拢了拢她的领口,不至于寒风可以刮进来。这雪原在君澈寻见婠婠那一块地开始便有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只是这东西不似封印、不似结界、不似阵法,偏生弱的难以察觉。 婠婠视物会盲估计是在雪原上独行了太久导致,而自己不过因为紧张婠婠而耗费灵力飞身前来。又或许婠婠是先前碰到了什么引子才导致眼盲的。这一切两人心里都各有思量,只是互相没有说破而已,或许真的只有寻到黄泉上找到冥医才能解决了。 出了山洞后除了凛冽的寒风似乎不见雪渣子了,但未行多久便天降异象,灰蒙蒙一片开始下冰刀,箭镞一样的冰刀子细细密密的扎到雪地里。婠婠虽不可视物,但也感受到冰刀那森寒之气。君澈猛回身打横抱起婠婠,在头顶结了个结界旋身而起。冰箭镞“吭吭吭”砸在结界上的声音尤其清脆。奇怪这冰箭镞似乎杀伤力不强,只是一个劲儿的往下砸。君澈在结界下护着婠婠一路疾驰离开这灰蒙蒙之地。 “这冰阵似乎不足以杀人。”婠婠也感觉到那不强的杀伤力。 “对,但我们仍需小心,”君澈似乎没有放下婠婠的打算,婠婠挣扎了下,君澈便放下了她却又牵起她的手,“万一前方还有陷阱我们能更好的有应对之策。” 出乎意料的,未行多远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是柳暗花明绝不为过,因为那是一大片绿草荫盛之地,似乎和背后的雪原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君澈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那灰蒙蒙的一片冰刀阵仍旧在那里,而前方仿佛只是一片海市蜃楼。这一前一后可是隔了整整一个冬季呀。 婠婠感觉到君澈的迟疑,问了句:“怎么了?” “我们似乎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婠婠的手柔软而又冰冷,君澈不禁握的更紧了。 “既然来了,那我们去看看吧。” “好。”君澈目光平视前方,似乎在思考从哪个方向进入这片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