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漏:“无三。”
无三避他三舍。
“……”白漏收回衣袖往自己身上闻了闻,被正出来的一行人看见,有时老天就是喜欢捉弄人,不管人还是仙,平时透明的,出糗时让谁都看到了。
袁莫哀:“叔叔在扑粉。”
白漏:“我……该说什么呢。”
“啧,走吧。”
才出发不远,一只石蛾出现在白漏面前,翅膀残缺不全,落他手里后瘫住不动,他装作没事地收进兜里,抬头,众人把他看着,“我家那边出事了……得回去一趟。”
盛繁花经上次,已看穿:“那算我个。”
袁莫哀:“叔叔,我也去。”
李青鱼:“洛姜师兄和杜畜小兄弟我带着走,你俩看着办。”
青鱼原是无利不往,一句话一动作都存有心思,把走得近的朋友亲人可以榨得干干净净,当然现在这样不是被突然感化了,而是在磕磕跘跘中找到了相处方式:距离结交。走得越近利用得越彻底,浅交,他/她是个不错的朋友。
龙王被放了。
十皇子不知自己添了乱,还骂:“河伯!父皇被你关起来,你想干什么?趁乱夺位?弑父叛族?你娘胎里就生出你这么个尾巴狼,真是骨子里卑贱!”
白漏十成十平静:“十哥,我鲜少和你搭过话,唯一次搭话好像你六岁,我母亲的事是你在龙宫里听去的吧,你甚至不知我性子是怯弱是暴躁,还是上来就砍人。”
十皇子被吓退一步。
白漏指着自己:“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弟弟长这样?”
“我……”十皇子看了眼周围,几人都在笑他,唯独洛姜没笑,就瞄准他,“他!是仙魔生的杂种蛊惑了你,你们两人不知有什么明里暗里的勾结!”他甩袖,“我早就听说了。”
十皇子嘴下饶人了,没说勾搭,可能是觉得一般皇子不可能跟个妖人走,只是讥讽洛姜,“不自量力,猴子称王。”
白漏轻笑:“这个就更是以讹传讹了。”
白漏吧嗒在洛姜脸上亲了一下,正经着调,“应该这么传才对。”
十皇子:“……”
“十九殿下。”十王妃唤他。
白漏收了笑,他其实并无半分笑意,全是冷凉。
十王妃躬身歉礼,“夫君对外界消息封闭了些,受人迷惑语出伤人实在不该,放龙之事也错在夫君。”
十皇子:“你一个贱人……”
“贱人官摸犹记娄娘娘曾与十九殿下说过,”十王妃手呈白圭跪下,熟生有礼,“以后十九殿下要做父亲的左膀右臂。十九殿下虽对龙宫冷漠,但龙宫是殿下娘亲的情结,我想自己是她,也不愿看到手足间相杀。”
官摸出生,一家人都在操心怎么取名,“叫官馍,馍馍的馍。贱好养活。”
“那不如叫偷鸡摸狗的摸,更饿不死。”
“你是她?”白漏从她手里拿过白圭,略带轻蔑。
十王妃没害怕,反而松缓下来,“娄姐姐是善良的人,我只是常常……在她身上看到自己影子。”
白漏抹去禁制,白圭片片落地,“此后它再捏不了你的命,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十王妃睁大眼睛,似乎难以置信。
青鱼:“这东西是什么?”
盛繁花:“听说是先龙王的一个想法,进龙宫的妃子都要滴血在上面,美其名曰自证清白,再然后民间效仿嫁婚上都要配个玉印,成了表明女子是有主的。慢慢延伸下去有了闺中秘事和记录功德。记录的功德也就是生有几子嗣,是男是女,三从四德,家务住行。有天他还突发奇想整治后宫争风吃醋,要后宫一片祥和,一件祥和事比如吃饭喝茶互吹的琐事记一件在上面,也就是推崇的顺良。”
“还有那什么闺中秘事,不要以为是夫妻调情,女子常常被打得皮开肉绽拖出来。”
“白师弟经历了这么一个生长环境,心里该是多阴暗,伸手不见五指?”
青鱼开玩笑说:“那我们要先把人绑起来吗?”
盛繁花:“此言有理。”
既然来晚一步,坏事的人也打不了,只有等龙王再次发狂时把他带回。白漏走时看见角落游过一条小蛇,红黑相环。
其实篱仙的事最好不管,万一是个陷阱,他无法和其他人交代。
袁莫哀拉着几个木偶瓮一笑,她松开绳,木偶瓮变头成人的模样,像读懂白漏似的,“我先进去看姐姐,这雌雄蛊是老师也不知道的,另一只在我这里,到时需要帮助我不会客气。这只是雄虫,会给你们传递信息。”
洞里不通风,一股混浊的臭气沉淀在下方,路过坑洞的地方有片平坎地,篱仙已经晕倒在地面,袁莫哀走进,扑鼻的腐臭袭脑冲得发昏,篱仙面前有一具尸体,已经烂成尸段。
“鬓金黑虫,帮我姐看看,别辜负了这几天的肥膘。”袁莫哀把钉子拔出,将人扶正,哪知黄点黑虫刚爬到鼻子边便痉挛了两下身子再没动弹。
她抬正篱仙的脸,她的皮肤已呈青色,口鼻耳眼处微微流出绿色液体,袁莫哀心底慌乱,因为没底,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几个木偶瓮过来七手八脚帮着抬人,结果一拉,半条手就从袖子掉了下去,因为死的木偶瓮没有活的灵智,只会拔高音像老鼠那样:“唔啊”
这时那具腐尸慢慢恢复了色泽,弹性的皮肤,红色的嫁娘服,倒放式坐回身体,抱着自己肠子,挂着下巴,眼珠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