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来了一年,怎么又往西北去了?如今也未曾从元陆亭嘴中听闻西边战事又起的消息呀。
元涑不免发问,“当真?”
“千真万确,”春桃已然开始服侍起元涑,替她捏着小腿道,“今儿一早天还未亮的时候,我亲眼瞧见了大军出城呢。”
“可战事未曾起来,我朝又为何无辜前往呢?毕竟我朝与离厥的军力不相上下,几年了也未曾打出个胜负,反而还赔进了清、平两州。”元涑心中越想越疑惑。
可春桃哪懂这些呀,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良久后才道:“许是小侯爷要去夺回被离厥夺走的那两州吧。”
“可连着两任定远侯都差点栽在那呀。”元涑略显着急。
春桃道:“姑娘和小侯爷又未曾有什么交集,姑娘为何如此对这事儿这般着急。”
元涑愣了一会,随后喝了口茶,面上的愁容才舒展开了几分。
是呀,这毕竟是别人府上的事情,自己这般着急又是为何呢。
春桃又问道:“听说官家要给姑娘和静北王定亲,事儿可怎么样了?”
站在一旁的秋橘听了春桃说起这事,便好意地咳嗽了几声,提醒她不必再问下去。
春桃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便连忙捂嘴,一脸不知所措地瞧向秋橘。
本就一烦心事未除,现如今又被春桃勾起一烦心事,元涑那方才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缓缓地皱了起来。
现如今她真希望自己当初没去参加那一场宫宴,即便是参加了后头也得直接了当地和静北王说自己不愿意。可怎么说到头来,还是得顾着家里。
她一位做长姐的若是这般冒失去得罪一位王爷,那别人议论自己的同时,还会议论起自家其余的几位妹妹。到时候连同整个靖安侯府都会被扣上各种高帽。
比如“不知好歹”,再或者是“目中无人,无规无矩”,总之都是如何难听如何来的。
元涑叹了口气,心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呀。”
她还从未忍一个人、一件事如此之久。
心中正苦闷着,春妈妈就拉了门帘子笑盈盈地进来。随后福了一身,就跟报喜来了一样说道:“姑娘,您与静北王的事官家没有再提了,今早叫了主君,只道自己再多多考虑考虑,不急于这一时。”
如此说来,还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情。
元涑喜笑颜开起来,“官家怎么忽然又改了口?”
“老奴也不知,”春妈妈道,“许是官家性情无情,毕竟天子的心思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可猜不着。”
秋橘捂嘴盈盈笑了几声,“春妈妈如今都能说上成语了呢,可见最近是有好生在读书的。”
春妈妈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打趣着自己道:“橘丫头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在大夫人身边伺候,肚中若未曾有一星半点的墨水,那哪能够侍奉夫人如此之久呢。”
“妈妈一日喝几盅?”
“一盅。”
顿时,整个齐月斋内笑声盈盈,传到了外头就似百灵鸟的叫声一样悦耳好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