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走了大运的杨槐根本不在乎季诚挖苦他,刚刚徐掌柜还说以后到合济堂给娘抓药,给他半价呢。
合济堂的药啊,他娘以前都没吃过,要是早些和季诚这么要好,是不是早就能给娘吃好药,娘兴许就能好了,大哥也不会因为没钱来镇上码头上工,而死在羌人的刀下了。
刚刚还兴奋的人,这回就低落下去了,季诚也没太在意,他道:“陪我去给你嫂子买些东西。”
他拉着杨槐进了一家布装,给自己挑了匹藏蓝色的粗布,给杨槐挑的浅蓝色的,杨槐的娘挑了十五尺枣红色的。
掌柜给他拿的全都是农家人干活穿的粗布,他挑挑拣拣觉得那个颜色都不好,他道:“掌柜的,还有好一点料子的吗?”
粗布十文一尺,一匹布两百文,季诚已经挑的东西已经快一两银子,掌柜的做生意多年竟没看出来,这少年衣着寒酸出手还挺大方。
掌柜的又从货架抱下来几批布道:“这位小哥是想给家里的娘子选?”
眼前英俊的少年给自己选粗布,看了两眼就定下来,再选下一匹的时候,眼神明显的往颜色艳丽上的布匹上看,发福的掌柜的觉得自己看的准没错。
娘子?季诚顿了下才反应过来,是说他老婆,他抿嘴笑了一下道:“是夫郎,还请掌柜的那些适合哥儿穿的衣服。”
这么俊朗的小伙子竟然娶的是夫郎,掌柜的相当意外,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哥儿,运气这么好,能嫁给这么好的汉子,他家的哥儿在别人家为妾总是受气,他想想都要心疼。
掌柜的不由得对季诚的印象好上一番,他又抱了几匹道:“这是店里最好的料子了,虽不是绫罗绸缎,可棉质松软耐磨,穿个几年不成问题。”
季诚在月白色和湖水里之间犹豫了好久,月白色不耐脏,湖水绿倒是挺趁林哥儿肤色,但怎么看都没月白色的好看,到最后磨蹭的连杨槐都看不下去了,他嘟囔道:“穿什么不是穿啊,要不你就都买了得了。”
他就随口一说,真没想到,季诚能把两匹布都买了,这也太惯着了,谁家能这么惯媳妇啊。
季诚要了做被的布面十斤棉花,天眼看着就要冷了,得把入冬的棉衣和棉被都准备好。还有贴身中衣的布料要了一匹。
结账的时候,杨槐在旁边看的直跺脚,哪有这么花钱的,快二两银子就这么花完了?
“哎,你听说了吗,齐王在关外大破羌人,听说都打到羌人老窝啦!”
“你这消息都晚了吧,我听说大军都回程了,再有个三两天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是一定要去城门口迎接的!”
“是啊,咱们豫州城多亏了有齐王殿下,要不就糟了...”
旁边的几个正在挑布料的人正议论的热火朝天,季诚心道,这齐王还真有几把刷子,不过这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他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
出布庄的时候季诚对噘嘴的杨槐道:“那浅蓝色的和枣红色的布是你和你娘的,回去做两身新衣服穿。”
“给...给我的,”刚刚他还在心里念叨季诚败家,这会里面的布料竟然有他的,杨槐有点好好意思,他拒绝道:“这么贵的东西,我可不能要。”
“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季诚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杨槐小跑着跟上问道:“咱不回家还去哪啊?”
“去消费!”
消啥...费...啥意思。
杨槐跟着季诚走了大半天,脚都要起水泡了才总算结束。
季诚买了一百斤米酒,一口装酒的大缸,米面、十斤五花肉,十斤猪排骨,酱油盐醋,脸盆...等等,由于他买的东西太多了,许二奎的车肯定装不下,就花二十文雇了一两牛车,并找人跟许二奎打好招呼,说自己傍晚不与他同行了,才算打道回府。
这一路上他流水一样的花钱,看得杨槐心里直滴血,到了季诚家林哥儿不知道去了哪,东西卸完之后,季诚把布给杨槐包好,又分了他三斤肉三斤排骨。
杨槐刚要拒绝,季诚截住他的话道:“别说不要,今天卖大蟒的银两一共一百一十两,分你三十两。”
季诚本想分他一半,但想到升斗恩担米仇,还是作罢了。
就算是季诚不提,杨槐也想了一路,他还以为季诚又变成从前偷鸡摸狗的老样子,能分他点钱他就已经很满意了,更何况徐掌柜还说以后抓给他的药都是半价。
哪成想季诚能分给他这么多钱,杨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他。
季诚敲了一下杨槐的脑门,“啧,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哥死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了,我总得对你照顾一二,再者你也不算占我便宜,那剩下的蛇肉我想留下来二十斤泡药酒,那头母鹿林哥儿喜欢我也不想卖,还有狐狸,我也想给林哥儿做个毛围脖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