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则是永昌帝和徐皇后。
苏湉同样奉上热茶,随陈行舟喊他们一声“皇兄”和“皇嫂”。
徐皇后拉着苏湉的手说:“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皇嫂。便是无事,也可以多进宫,我们一起喝喝茶、赏赏花,一样是高兴的。”
苏湉微微而笑应下徐皇后的话。
如温太后那般,永昌帝和徐皇后同样赏下不少的礼物。
王贵妃虽然坐在殿内,但她与徐皇后的身份不同,苏湉没有为她奉茶,只同她打了个招呼。王贵妃仍摆足身份,送给苏湉两只沉甸甸的嵌红宝累丝金手镯。
余下的太子等人,仗着陈行舟的身份,此后便都算她的小辈了。
苏湉事先准备好“见面礼”,在他们的一声声“小皇婶”中将礼物奉上。
纵然不能说是第一次见太子和太子妃,但此前,苏湉与他们不相熟。
今日一见,只觉太子妃气质温婉,而太子……
太子似乎身体不太好,脸上有种久病的苍白。
苏湉印象里似乎听说过这么一桩事,可到底旁人不会多加讨论。
不过有一个讨人厌的陈长敬在前。
两相对比,纵接触甚少,对于这位太子殿下,苏湉的印象并不算坏。
大好日子,大好喜事,殿内气氛融洽,人人脸上有笑。
陈长敬也是一样。
然而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唯有他自己清楚这脸上的笑容背后含着多少酸涩。乃至在今天以前,他都以为过去不愿意对苏湉放手,是舍不下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与精力,是想获得苏家的支持。
当看见她一袭大红喜服,笑容甜美、姿容冠绝立于陈行舟身侧,才明白,他对她这个人并非没有渴望,只他从未正视过这一点。
原本站在苏湉身边的人会是他的。
早压下去的念头再度于陈长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声艰难出口的“小皇婶”更令他如鲠在喉。
后来的陈长敬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在永福宫用过午膳,他陪着母妃回宫。
“三皇子殿下,进来喝杯茶。”
王贵妃被大宫女扶着从轿辇上下来后,淡淡开口。
陈长敬应声,随王贵妃入得殿内。
王贵妃将宫人遣退,自顾自在里间的罗汉床上坐下,看着陈长敬开门见山问:“从今往后,苏湉便是睿王妃,你还惦记她做什么?”
陈长敬心下一惊,抬头去看自己的母妃。
王贵妃冷笑:“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在想些什么,我自然知道。”
“往前,我是乐于看你在女人身上吃些亏的,如此你才晓得什么才是要紧事,摆正自己的目标。谁曾想,你竟会真的惦记上一个你该喊一声小皇婶的人。”
王贵妃斜睨陈长敬,轻抬下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陈长敬矢口否认道:“没有。”
“没有?”
王贵妃抿着唇,“长敬,你是想让我自己去查?”
陈长敬被王贵妃的咄咄逼人闹得直皱眉,但这个人是他的母妃。
他说:“母妃,我心里有数。”
“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会胡来,也不会犯糊涂。”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无论陈长敬怎么想,这番话王贵妃是满意的。
她颔首:“你心里明白就好,至于三皇子妃的人选也可以重新物色了。”
陈长敬默一默,终是点头。
王贵妃又说:“其实温玉珠这个人选,一直很不错。”
“她得温太后的喜爱,背后又有温家撑腰,若你能将她哄到手,让她心甘情愿做你的三皇子妃,对你必定大有助益。”
陈长敬一脸吃惊看着王贵妃:“不说温玉珠如何,温太后如何能同意?”
“为何不能?”王贵妃笑,“你努努力,万事皆有可能。”
陈长敬陷入沉默。
片刻,他对王贵妃说:“温玉珠不行。”
“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
王贵妃未多理会陈长敬的话,而是对他说,“没有行不行,只有做不做。”
陈长敬默然。
这一刻,他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
在宫里待得半天,用过晚膳,苏湉和陈行舟方回到睿王府。
此时天已然彻底暗下来了。
马车稳稳停好以后,陈行舟先一步下去。
苏湉莞尔冲他张开手臂,他会意,动作轻巧将她从马车上面抱下来。
“王爷。”落到地上的苏湉,手臂仍勾着陈行舟的脖颈,随即踮脚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今天晚上,我一定好好补偿你。”话音落下,在他唇上轻啄一口。
偷亲完,人便一溜烟跑走。
陈行舟看着苏湉提裙小跑进内院,勾一勾嘴角,缓步跟上。
是夜。
陈行舟沐浴过后回到房间,迈步进去,转过月洞门,只见同样沐浴过的苏湉一身薄薄的寝衣躺在床榻上。
见他进来,苏湉笑吟吟望向他,手掌用力拍一拍身旁空荡荡的位置。
顺便对他发出诚挚的邀请:“王爷,来睡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