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九的惊怪,燕巳渊脸黑得如同抹了锅底灰。
要不是到最后听到那女人的梦呓声,他真怀疑那女人是在装睡,不然哪有人会在睡梦中咬人的!
想到她的梦呓声,他深眸中不禁露出疑惑。
对嘛,不咬人的狼才是乖乖,你要是一直这么乖的话,我回现代也把你带上,到时给你吃鸡腿可乐汉堡包。
他一字不漏的记下了。
可却如何都想不明白,现代是何地方?鸡腿他知道,但可乐汉堡包又是何物?
“王爷?”见他莫名的发起呆来,江九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从来没见王爷如此失神过,究竟发生何事了?
燕巳渊双眼恢复了焦距,淡声问道,“外面有何消息?”
江九见他总算正常了,这才开始为他换伤药,顺便也给那几处牙印上了些药膏,一边忙活一边回道,“昨日太子回去后就在我们府外安排了暗哨。依属下看,您与柳小姐的事他明着不敢乱来,但心中定是不甘的,多半都要对您和柳小姐使些手段。还有柳将军那边,柳小姐将柳元茵打伤,柳将军很是气恼,昨日派人寻了柳小姐一天,今日还没放弃。”
燕巳渊抿紧着薄唇没说话。
江九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巳爷,您之前说要与柳小姐离开京城,看来是很有必要的。太子布了不少暗桩,随时都会对您下手,即便没有柳小姐,您现在受着伤也不便与他过招,何况又多个柳小姐,我们再是看的紧,也保不准出岔子。出去避避也好,待您和柳小姐感情稳固了,再回京也不迟。”
他说的这些都是燕巳渊早已深思过的,燕巳渊又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本王给太后修书一封,你找人送进宫去。”
江九笑着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太子昨日见过他们王爷,要不了多久太后定会知道他们王爷回了京。都回京了,若是不进宫给太后请安,只怕太后见到王爷时又会拿板子打王爷了。
说起来,也不能怨他们王爷不沾家,太子是太后最看重的孙子,王爷是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偏偏太子总把他们王爷当眼中钉,两人时常见面,总免不了针锋相对。
王爷实在不愿看到太后为难,索性时不时就外出,全当替皇上微服出巡,也省得在京城里与人明争暗斗。
在江九替他换好伤药后,燕巳渊突然又问道,“二王爷那有何动静?”
江九摇头,“听说二王爷多日不曾露面,没人知道他在做何。”
燕巳渊眸色微黯,压低了声线,“派人盯紧二王府。”
江九应道,“是,属下会交代下去的。”
隔壁厢房里。
柳轻絮刚用完早膳,就听惠姑说道,“柳小姐,巳爷说让您用完早膳就去后门,他已备好马车在后门等您。”
她反问道,“备马车?他要做何?”
惠姑笑了笑,“奴婢不便说,您去了便知道了。”
柳轻絮迟疑着没动。
她一想到自己跟那家伙的关系就别扭,若是可以,她真不想与他见面,免得横生尴尬。
惠姑也没催促她,只默默的收拾桌上的碗碟。
柳轻絮最终还是起了身。
到了后门,确实看到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两名戴着毡帽长着一嘴络腮胡的男子,她定眼一看,差点失笑,“你们打扮成这样是要干嘛?”
江九笑道,“柳小姐,您先上马车,我们边走边说。”
柳轻絮没多想,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马车,然后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四目相对,马车里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那双黑眸深不可测,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但她就没以往那般淡漠了,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后,哪怕她面上表现得再从容,心里都一团乱麻。
“那啥你伤如何了?”她在他对面坐下,佯装关心的问道。心里却腹诽着,还不都是他自找的,他要但凡有点人性和节制,也不至于让伤口裂开。
“无碍。”燕巳渊冷冰冰的回了她两个字。
柳轻絮突然盯着他冷硬的薄唇,问道,“你嘴巴怎么了?上火了么?”
她不提还好,这一提直接让燕巳渊脸色泛起黑光,咬着牙溢道,“狗咬的!”
闻言,柳轻絮不置信的怔住,接着哈哈笑起来,“巳爷,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被狗咬?”
任谁都听得出来她的笑纯属调侃,可她放肆的笑声听在燕巳渊耳中,却让他有种难以形容的羞愤,气得他上下银牙都在打颤,眸光如针芒般射着她。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柳轻絮噶然收住笑,“干什么,又不是我给你咬的!再说了,是你自己讲的,怨我咯?”
燕巳渊双手紧握,指骨节咔咔作响。
他干脆把眸光从她脸上移开,冷冽的望着身侧小窗口。
柳轻絮也把脸转向自己身侧的小窗口。既然不待见她,她也懒得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静。
燕巳渊微微移动眼角,余光瞥着她,搁在腿上的大手收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收紧。
偏偏某个女人是一点心思都不在他身上,任由他置气,眼角都不给他一个!
而柳轻絮看着窗外,突然发现马车行驶的路线有些不对劲儿,她正想问他们要去哪,不经意间发现座塌下面好几个包袱,其中有两个还是她的。
她赶忙拉开帘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又是卷包袱又是乔装,走得还这么突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情况不妙。
而这种不妙的情况多半都与她有关。
于辉专心的赶着马,江九回头冲她笑了笑,“柳小姐,现在京城到处都有人在寻你,巳爷说为了您安危着想,今日必须带您离开京城。”
柳轻絮心里清楚得很,太子和柳景武都不会放过她。
只是想到什么,她眼里多了一丝担忧,“我还没去笑笑书堂那边打声招呼”
不等她说完,江九就道,“柳小姐放心,小的已经安排妥当了,书堂里的人都会没事的。而且您上次动用了瑧王的身份,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书堂与瑧王有关,没人敢再打书堂的主意。”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小的给戴夫子留了银子,足够书堂一年的花销,您不用担心他们会饿着。”
柳轻絮还真没想到他竟帮着做了这么多事,意外的同时又心生感动,“江九,多谢了。”
江九朝自家主子的方向挤了挤眼,“柳小姐,这些都是巳爷吩咐小的去办的,您要谢就谢巳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