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絮朝对面的男人看去,不自然的抿了抿唇,“没想到巳爷替我考虑得如此周全”
燕巳渊冷声幽幽的打断她,“你我已拜过天地,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柳轻絮别扭得脚趾头都快抠出一栋大别墅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与他摊牌,告诉他,他们不合适。
先不说她的来历,单就说他们的性格就合不到一块,更别说其他什么习惯啊、三观啊、人生理想啊之类的。
她这辈子或许会嫁人,可就算要嫁,也不至于嫁个这样的吧?瞧他整天冷着一张脸,活似上辈子她挖了他家祖坟一样,跟这样的人生活,该有多憋屈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那些所谓的甜蜜、欢笑、浪漫、幸福
这辈子怕是与她无缘了!
东宫。
听探子带回来的消息,燕容熙很是诧异,“他出城了,且只看到他一人出城?”
探子道,“回殿下,确实只看到他一人出城。”
燕容熙摇了摇头,凤目中阴沉满溢,语气尤为坚定,“这定又是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如若不然,那他也一定有何阴谋!”
小皇叔向来行踪不定,如此明目张胆的出城,这有悖他的行事作风。
再者,他已亲眼看到小皇叔与柳轻絮同处一间客栈,两人已互通款曲,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小皇叔应该致力于筹备婚事才对,这个时候丢下柳轻絮离开京城,意欲何为?
想到什么,他朝探子问道,“柳家那边有何动静?柳景武可有将柳轻絮抓回去?”
探子道,“柳府的人还在街上寻找柳大小姐。”
燕容熙凤目骤然紧敛,咬牙恼道,“该死!上次你们追杀失败,定是柳轻絮救了他!”
他突然下此定论,让他面前的探子有些茫然无措,遂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您不是去寺院见过柳小姐吗?那日也没发现柳小姐有何异样,不是吗?”
燕容熙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已是很难看,“本宫一直想不明白,小皇叔怎么就看上柳轻絮了,明知道本宫与燕容泰都去柳家提了亲,他还非要横插一脚进来与我们抢人。现在回想起来,定是那次让他躲进了寺院,所以才与柳轻絮结下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探子没说话,只毕恭毕敬的听他说下去。
燕容熙随即下令,“若柳家再找不到柳轻絮,定是被小皇叔带走了!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们,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许再失手!本宫要他们再也回不了京城!”
探子沉声应道,“是!”
很快,书房里只剩下燕容熙一人。
他眯着眼望着房门,狭长的眼缝中阴戾的光泽久久不能消去。
皇祖父交给小皇叔的那一件宝物,他势必要得到手!
父皇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小皇叔不死,他和那件宝物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即便将来他登上大位也无法心安。
在他登上大位之前,小皇叔只有两条路可选
要么死!
要么交出皇祖父留予的宝物!
偏僻的小村落中。
柳轻絮放下筷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身处的这间房舍,终是忍不住朝桌对面的男人问道,“咱们既然出钱租村民的房子,为何不租套宽敞的?”
她不是嫌住得差,而是就一间屋的房子是真小!屋主是个老妪,巳爷给了她一锭银子后,老妪就欢欢喜喜的搬去了儿子儿媳家中。老妪的儿媳叫三娘,饭菜是三娘在自家做好给他们送来的,屋里的枕头和褥子也是三娘给他们新换的。
他们之所以借宿在此,是因为一出城就被人跟踪上了。为了引开跟踪他们的人,她和巳爷偷偷下了马车往北走,江九和于辉则是继续赶着马车往南去了。
因巳爷身上有伤,在路经这座村子时,柳轻絮临时起意想暂时在此落脚,一来让他好好休养,二来可以等等江九和于辉。
只是她没想到银子出了一大锭,但只搞到这么小个房子,加上外面的茅坑也不过十来平米!两个人睡,连打地铺的地方都没有!
燕巳渊淡漠的抬了抬眼皮,“地方小些,不易引人注目。”
柳轻絮拉长了脸,“要不咱俩别住这了,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住进去,岂不更安全?”
燕巳渊夹了一筷子菜放她碗中。
“不必心急,待我们百年之后,自会有坑同寝。”
“你”柳轻絮险些吐他一脸血。
“多吃些。”燕巳渊仿佛没看到她不满的样子,下巴挑向她身前的碗,眸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难怪身无二两肉。”
“?!”柳轻絮下意识的低下头,脸色瞬间比臭鸡蛋还臭。她猛地起身,挺胸叉腰瞪着他,“你有种把话再说一遍?我哪没肉呢?你瞎眼了不成?”
天啦个撸!
她没嫌弃他技术烂就算了,他居然敢嫌弃她胸小!
再说了,她哪里小了,就算没到但也有,一样前凸后翘婀娜迷人!
“咳!”燕巳渊不自然的干咳一声,眸光从她身上移开,好像自己什么都没说过,低了头继续优雅进食。
柳轻絮气得想掀桌子。
深呼吸过后,她转身往外走。
“去哪?”燕巳渊倏地起身。
“三娘说附近有条河,我去洗个澡。”柳轻絮顿住了脚,但没回头。
“我陪你去。”
“我洗澡,你去干什么?”听着他蹬开凳子的声音,她转身冷飕飕的睨着他,“像我这种身无二两肉的,放心吧,没人会偷窥的。所以,不需要你的好心。”
说完,她顶着臭脸快速出了小屋子。
燕巳渊抿紧着薄唇,眸光幽幽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这就生气了?当初她说他小的时候,他有与她置气吗?!
须臾,他提脚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