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宛意没有一丝留恋地离开,和来的时候一样。说在一起和分开的人都是他,方之槐根本没有勇气让她留下。
正如她所说,生来就站在金字塔尖,钱和爱她都不缺,这样的人下定决心,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挽回她的心。
不管方之槐如何想,宛意该说的话都说了,这样单独的谈话以后不会再有,暂时撇开这茬,想到楼霁初,她加快了脚步,心里有些担忧,能看出分开时他的情绪不太好,当时情况特殊,她一时没法顾及到。
回到车上,楼霁初贴着另一侧的车门,看到她后难得没有靠过来,脸偏向一边,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往宛意那边瞟,被她抓了个正着。
“看我干什么?想看就看,干嘛偷偷的,”宛意难得对人服软,他对她来说不一样,不认为这有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是生我气了吗?”
“没有。”楼霁初口是心非地说,拧手指的动作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那就好。”
宛意刻意顺着他的话说,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另起了一个话题,“晚上我们回去吃什么?我突然又有点饿了,吃螃蟹怎么样?夏姨的手艺可好了……”
“阿意!”
楼霁初急急忙忙打断她,宛意尽力憋笑,看他眼睛都有点红了,演戏不能演一半,仍旧说:“怎么了?不是说不生气吗?”
“初初生气了。”他想让她哄他。
“嗯,就该这样,以后有什么都要跟我说,不能瞒着知不知道?”等他点了点头,她又问:“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楼霁初观察着她的脸色,生怕她不开心,有她的鼓励在前,他和盘托出,“我不想阿意跟他说话。”
“这又是为什么?”
“初初不知道,看见阿意和他在一起,会很难过。”他不明白这种感情叫嫉妒,他只是依着本性,想让宛意成为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宛意自然也能看出来,二话不说就许下承诺,“好,那以后我都不跟他说话了。”
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楼霁初愣了一下,这样的结果他该满意,可心情还是沉甸甸的,莫名兴奋不起来。
每当他受了委屈想逃避的时候,都会躲到阳台的沙发上去,这是几次下来宛意总结出的规律,晚上洗完澡后到处都不见他的人影,最后果真在老地方找到了他。
楼霁初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上次那样,是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光脚踩在沙发上,他的脚很大,不像她的那般小巧,却也很漂亮白皙。
宛意陪着他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远处的车流汇聚成一条细长的光带,环绕着这个城市,灯火通明,闭上眼仿佛置身在闹市中,是能想象到的热闹。
身边静悄悄的,宁静而惬意,凉风让人清醒,也容易陷入另一种情绪,宛意忽然道:“初初,我好爱你。”
温热的小手钻进他的手心,楼霁初终于有了反应,因为这句话而有所触动,他在这坐了很久,理不清头绪,只觉得心情越来越低落。
待在这个小角落里,让他生出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宛意的话无疑救赎了他。
“而且只爱你一个,你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好吗?”
帮他拉上了外套的拉链,感受到他的温度慢慢恢复,宛意松了一口气,生怕他生病,又商量着说:
“我们进去吧,我觉得有点冷,要是感冒了还得麻烦初初照顾我。”
知道他在乎她,宛意假装打了个哆嗦,果然楼霁初没有拒绝,仿佛如梦初醒,“好。”
“初初不怕麻烦,只是不想让阿意感冒。”对一些不起眼的细节,他总是认真得可爱。
宛意以为这样就过去了,说完这句话后楼霁初又恢复了沉默,她也没放在心上,直到睡觉的时候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身体几乎是趴着向下,被他从背后摁住无法动弹。
“初初?”
她有了睡意,眼皮子困得睁不开,直到感觉他整个人都压了上来,想回头又无法,才开始紧张。
“你……”
在这件事上,不是每次都完全由楼霁初主导,宛意时不时会挑逗他,人看到美好的事物都有想让他跌落神坛的欲望,她也不例外。
更何况他只是用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睛看着她,没有恶意和调侃,宛意的胆子在不知不觉中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