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觉原来两只长得还是有区别的,胖瘦略有不同,且新来的那只肚子上有一蹙黑毛,它不是小白。
沈蜜恍然大悟:“你又买了一只小猫?”
张淮颔首:“是。”
沈蜜仰头问:“是觉得小白太孤单了,所以给它找个伴吗?”
张淮道:“上回见你那么喜欢,特意买了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沈蜜又惊又喜。
张淮颔首:“嗯。”
沈蜜瞪大了眸子,略带急切道:“可我今日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准备聘礼呢!”
沈蜜是懂规矩的,若是要养猫,那小鱼干啊,活鲤鱼这样的聘礼可不能少,这样既可以博个好兆头,也会让赠猫人更放心自己今后会对小猫负责。
张淮唇角微微翘了翘:“聘礼倒是不难,咱们带上它去街上转一圈,不就有了吗?”
沈蜜若有所思:“只是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些?”
张淮一脸从容道:“你且等着。”
沈蜜愣了愣,不知所以,却见张淮自顾自折身去了厢房,没多时,又返身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顶绡纱月白的幂篱。
张淮走至她身前,极自然地替她带上,“带上这个,保管没人认得出你。”
这是顶女子幂篱,张淮定是一早便替她考虑到了,才会提前备下。
沈蜜不禁在心中暗赞他的思虑周全。
系好束带后,沈蜜抱上那只张淮送她的软白团子,兴高采烈地准备上街采买小鱼干了。
临末,她还不忘对着留守屋里的小白安慰了两句:“小白乖,我不会忘记你的,回头小鱼干也有你一份。”
说罢,她一路雀跃地跟着张淮出门去了。
车水马龙的昌隆大街上,人影绰绰,往来不息。
沈蜜抱着猫,同张淮一起走进了一家名叫“猫饵斋”的猫食店。
里面的老板娘热情的很,两人一进去,就喜盈盈地迎上来,嗓音高亮地招呼个不停,推销各种各样小猫的吃食和点心。
还别说,沈蜜平日不养猫,真不知道如今这猫的吃食还有这么多花样的。
什么磨牙鱼骨头,香甜小肉干,酥脆鱼肉饼……
直让沈蜜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挑花了眼。
此时,一辆翠帷华盖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猫食店对面的一家酒楼前。
车上下来个气度不凡的锦衣公子,广袖长衫,面容沉肃,他摇着折扇上了酒楼,身后跟着个冷脸武士,腰间挂着重重的佩刀。
傅昀州走上二楼,店小二热情地招呼他去了雅间,步入室内,一盏浮雕屏风隔断了视线,萧策转身推上槅门。
两人绕过屏风,燕歌和一名青衫男子赶紧站起来朝他行礼。
“见过傅都督。”
“起来吧。”
傅昀州抬手,两人站起来。
他侧眸:“燕歌,你说有紧要的人要见我,便是眼前这位了吧。”
燕歌拱手道:“都督,这位大人乃是调查司王轩大人手下的幕僚,他今日一早在清泉街找上我,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禀报。”
傅昀州转头,打量了一下男子,那人一席青衫,身量颀长清瘦,面容上满是风尘仆仆的疲倦之色,目光却很是清透。
“哦?你是王轩手下?”
那男子颔首:“是,吾是王大人手下曹司,刘南。”
傅昀州稍稍思忖了一下,“刘曹司,可是德县府衙出什么事了?”
“正是,王大人查出德县主簿许跟清河官员暗中有往来,所涉甚广,他怕事情暴露会打草惊蛇,便按下不发,让我暗来清河向您禀报。”
傅昀州思忖了片刻,颔首道:“刘曹司,你且先回德县,同王轩说本都这里已有应对之策,让他继续加紧调查,务必要将德县之事查得水落石出。”
刘兴抱拳领命:“下官定不辱命。”
傅昀州道:“你这一路乔装赶至清河,又想方设法同我的侍女接上了头,功不可没,等此案告破,本都升你一级。”
话音甫落,刘兴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他躬身抱拳,干脆道:“多谢大都督。”
刘兴退至一旁,傅昀州开始做部署,他对萧策道:“这几日,本都要你以府衙账目对不上为由,带人到各官员家中点对近年钱粮进出,届时声东击西,寻寻有没有可疑的信件往来。”
“属下明白。”萧策拱手道。
说罢,他同刘兴告别,转身出了雅间,萧策和燕歌跟在他身后,下楼梯时,傅昀州想到了什么,侧首问燕歌:“昨日让你去做的事情,可有去打听清楚了?”
燕歌道:“打听到了,刘富商家的秦大娘子最喜办这些风雅集会之事,我想着明日便去登门拜访。”
“嗯。”傅昀州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出了酒楼大门。
刚步下台阶,好巧不巧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傅昀州停下了脚步,定睛望了过去。
一席湖蓝锦衣的张淮正站在那猫食店的门口,同个头戴幂篱的小姑娘并肩而立,那小姑娘手里还抱着只纯白的小猫,两人扭头同店里的老板娘挥手道别。
萧策亦看到了对面的张淮,问道:“都督,可要属下去将张公子叫过来?”
“不必,我自己过去。”
既然这么巧碰上了,傅昀州想也没想,便提步过去,打算主动与张淮打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