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喜见他眉头松开,也委婉劝道:“王爷还是不必太过多心了。”
庆王妃的身世摆在那里,多年来的为人处事也摆在那里。一个人想装几天几月甚至一年容易,可装上二十年委实不可想象。
况且,此次的事说不定是渊王故意将王妃在地宫附近放出来,为的便是当他的障眼法,王爷若因此怀疑多年的枕边人使得家宅不睦,那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庆王微微颔首,望向妇人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他倒不是对王妃多么推心置腹。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他在渊王的位置上,不会为一个女子费这般心思设局使她脱困,他相信这个狼子野心扮猪吃虎的人也不会。
再者,那卷祸水东引的圣旨已经交到了圣上手中,他再去揭穿渊王在此事中的作为,不但对他无半点好处,还会被牵扯得更深,甚至说不定会失了圣心如此关头,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为好。
妇人似有所感地放下水壶,几步走来的庆王已经将人拥在了怀里。
“王爷?”她惊愕抬头,眸中闪过哀怨。
“委屈你了将你带来,也是怕娘会不高兴,你便在京城待上些时日再回去表叔的事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妾身有那样的娘家人,早就臊得不敢近王爷的身了,更不敢说出来让王爷烦心”
枝条上含苞待放的桃花随风抖落,丫鬟婆子们悄悄退得更远,眼里交换着艳羡:看吧,王爷和王妃便是这般恩爱,哪怕王爷心情不好也要来哄着不高兴的王妃呢
**********
景云堂正房的大门紧紧闭着,在院内打扫的粗使丫鬟们都小心再小心,生怕发出什么大的声响触了主子们的霉头。
平日里相敬如宾的姜靖夫妇间的气氛亦陷入冰点。
素来温柔端庄的李氏白着一张脸,眼眶微红:“就因为朝山的事,侯爷便要将西儿赶回保宁?”
姜靖没有抬头:“不是赶回去,是她自己决定的,且眼下的形势,呆在金陵更遭人眼。”
“再怎么样,侯爷也该同妾身商量商量再说,而不该瞒着妾身等人走了才告知妾身,妾身毕竟是西儿的姨母啊”李氏一副不相信他的说辞的样子,眸中写满了失望。
“瞒着你是我不对。”姜靖一如既往温声道歉,抬起头望着她红肿的眼眶:“可夫人就没有事瞒着我吗?”
李氏心头一震,眸中积蓄的泪水缓缓淌下。
终于知道了么?
**********
“好生护着她,不许她有半点差池。”
“是,侯爷!”几个身影一闪而逝,领命而去。
面向儒雅的男人收回目光,喃喃低语:“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